“……”就說為什麼突然那麼好心請吃車厘子，原來繞來繞去，還在這兒等著呢。

程菲深吸一口氣吐出來，角彎彎，沖周清南出一個和諧而友好的微笑，溫地說：“周先生既然不愿意用錢解決，那請您給個明確的指示，我究竟要做些什麼，才能讓您大人大量原諒我今晚的愚蠢行徑？”

周清南仍舊保持著單手撐下的坐姿，懶散得像只冬眠起來的獵豹，視線平靜清冷，直勾勾落在年輕姑娘的臉上。

廚房這邊的燈有點兒偏冷調，從頭頂灑下來，將整個人籠罩其中，使得本就白皙的顯出幾分骨瓷般的質，白得幾乎明。

長了副天生帶笑的眉眼，眼尾彎彎，月牙似的，明艷而又俏。即使是虛與委蛇地出個假笑，也不會讓人厭煩，只會讓人覺得靈活潑。

周清南記憶力極佳，對人事的細節特征尤為敏銳。

汽修廠的那次見面，他就注意到的左右兩頰各有一枚很小巧的梨渦，淺淺的，不甚明顯，平時做普通表本看不出來，只有當展燦爛笑容時才會浮現出來。

就像，現在這樣。

周清南目下移寸許，看向程菲漾著笑意的小梨渦。這一瞧，又發現幾點的車厘子，剛好沾在了的角。

妖異的暗紅點綴滿目瓷白，像雪地上落了幾片花瓣，又像濺落了幾滴。

莫名的勾人。

“……”周清南看著姑娘角的紅，不知想到什麼，眸驀然便微沉幾分。

下一秒，他回過神來，不聲錯開目，隨手扯了張紙巾給遞過去。

程菲不明白，用困的眼神看他。

“你角沾了點東西。”周清南沒什麼語氣地道。話說完的同時，他出煙盒跟打火機，又給自己點了煙。

“哦，謝謝。”程菲點頭，趕接過紙巾將周圍仔細了一遍。

把用完的紙巾扔進垃圾筐，程菲定定神，又問：“你想好要我怎麼補償你了嗎？”

周清南了口煙，沒看，指尖的香煙安靜燃燒。

片刻，他抬指撣了下煙灰，又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張紙和一支筆，給。

“這是干嘛？”程菲問。

周清南煙霧背后的面容有點模糊，跟說：“寫個欠條。”

程菲：……

程菲緩緩打出一串問號：？？？

癮念緩解，骨子里那種不安的躁也平復下來。周清南低眸，隨手將只了一口的煙掐滅，側眸看，漫不經心地說：“等我想好了要什麼，再來問程小姐討債。”

*

凌晨一點左右，繁華的CBD路段仍舊車水馬龍。

一大一小兩道人影走進尹華道468號的戶大廳，前者形魁梧面容冷峻，眉峰一道刀疤猙獰駭人，后者穿一件的泡泡袖公主，懷里抱個洋娃娃，小巧可真無邪。

陸巖和周小蝶一同乘坐電梯直達21層。

叮一聲，電梯門開，兩人前后走出去，一眼便看見臺上的那道修長人影。

男人安靜地坐在畫板前，手里拿著一支素描鉛筆，正在白紙上描畫著什麼，五面容被籠在夜的暗影里，表模糊，神不明。

看見周清南孤一人出現，周小蝶挑了下眉，眼中流出一詫異的緒，清澈無邪的大眼睛眨了眨，咦了聲：“程菲姐姐呢？怎麼沒跟爸爸在一起？”

周清南照舊自顧自地畫畫，眉眼冷淡，完全拿周小蝶當空氣。

“我都幫你把人騙到這兒來了，煮的鴨子，你居然都能讓飛走？”

周小蝶眼神里的興味愈發濃厚，抱著洋娃娃往前一跳，歪著腦袋打量周清南，稚氣純真的臉蛋上盡是病態的興。

忽然又夸張地低呼一聲，瞳孔晶亮如星：“可千萬別告訴我，你連人家一手指頭都沒舍得？”

周清南作稍頓，側目瞥周小蝶一眼，眸沉狠戾，冷進骨子里。

“人家一個小孩子，你老是不就瞪人家，嚇唬人家。”周小蝶兩只嘟嘟的小手往腰上一叉，可又驕縱，“周先生，你這不是以大欺小嗎，當心我跟梅老告狀。”

周小蝶的的嗓音稚又清脆，充滿了孩獨有的天真爛漫不諳世事，一旁的陸巖聽后，卻不自覺地皺眉，生出幾分生理的嫌惡與不適。

周清南收回視線，繼續畫他的畫。

周小蝶見半天惹不惱他，也覺得有點沒意思，無趣地聳聳肩，抱著洋娃娃哼著兒歌，一蹦一跳地進了大門。

待那陣輕盈的腳步聲遠去，陸巖這才開口，對周清南道：“老板，今天我跟了周小蝶大半天，在兒樂園玩了六個小時，之后又去快餐店吃了份兒套餐，直到晚上十一點才去見的梅老。”

說到這里，陸巖稍微停頓了下，有些自責，“和梅老在車上單獨說話，隔得太遠，我沒有聽到任何談話容。”

“聽不聽到都無所謂。”周清南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微弧，“梅老派過來盯著我，無非就是想知道，這些年我在濱港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事。”

陸巖有些氣憤，咬咬牙，道：“你為梅家出生死，闖了多回鬼門關，梅老居然因為一些雜種的挑唆就懷疑你，實在是讓人寒心。”

周清南微瞇眼，在暗中描下一筆，忽然沒頭沒尾問了句：“聽說，下周四爺就要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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