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雖然詫異，但對小朋友的來電倒也不反，問對面：“怎麼啦小蝶？”

小姑娘的聲音夾雜了哭腔，彷徨又無助，說：“爸爸好像生病了，一直睡覺，我怎麼都不醒他……”

程菲聞聲，眉心瞬間蹙起一個結：“你別著急慢慢說，你們現在在哪里？”

“在家。”

“就你和爸爸兩個人嗎？”

“嗯。”聽筒對面的小姑娘吸了吸鼻子，語氣可憐極了，“姐姐你能不能過來幫幫我，我想送爸爸去醫院嗚嗚嗚……”

“陸巖叔叔呢？”

“打陸巖叔叔的電話一直沒有人接。”小丫頭哭得稀里嘩啦，“姐姐，我爸爸是不是要死了……”

人命關天，程菲雖顧慮重重，但也沒時間猶豫太久，沉片刻后，沉聲道：“好，我馬上過來。”

*

乘車前往尹華道的路上，程菲想到上次鬧出的大烏龍，多長了個心眼，專程從通訊錄里找出了周清南的手機號，撥打了過去。

一連打了五個，均是無人接聽。

程菲輕咬瓣，心口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一陣陣發。

看來這次周小蝶小朋友沒做噩夢，那位單老父親是真的出了什麼況……

腦子里胡思索著，好不容易抵達目的地，程菲付完錢后便飛快跳下車，直奔21層而去。

這會兒正是傍晚景，夕懸掛于西方的天際線，搖搖墜，整片天空都被染艷麗的玫瑰。

程菲走出電梯，這才第一次注意到，戶廳的大臺上居然擺著一個畫板。

快步往大門方向走，視線匆匆掠過畫板正面的紙張時，微微愣了下，眸閃爍，但也來不及多想，徑直離去。

大門半開，屋子里的擋簾照舊拉得嚴嚴實實。

程菲蹙眉，輕輕將門推開，黑走進去，邊走邊試探地喊：“小蝶？周先生？周清南？”

清靈聲線在偌大的客廳里回，無人應答。

見此形，程菲心頭的憂慮更重幾分，繼續往里走，穿過稍微明亮一些的走廊和健房區域，終于來到主臥。

臥室門隙著一道，依稀可見里頭黑漆漆一片，暗如濃夜。

“……”程菲莫名有點張，心跳加快，手掌心也分泌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遲疑再三，終究還是鼓起勇氣，將那扇純黑的實木門推開，緩步而。

好黑。

太黑了。

難怪在的噩夢里，這位大佬會是個恐怖吸鬼的形象——哪有正常人類大白天把擋簾拉這麼嚴實的？是見了會灰飛煙滅嗎？

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清，又不知道燈開關在哪兒，程菲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怕撞到什麼東西，本能地舉起雙手朝前索。

這間臥室的面積應該很大，因為程菲往前了好幾秒都沒到東西。

輕輕了鼻子。

空氣里浮著一種很奇特的氣味，像是周清南上一貫的冷調薄荷味，但又不全是。好像還夾雜著一很淡的……

腥味。

程菲心頭一沉，驚疑不定之間，忽覺左手一痛，接著整個被一大力拉拽著上前，蠻橫暴戾，幾乎要將纖細的腕骨生生碎。

不足一秒景，眼前天旋地轉，等回神，人已被生生摁倒在床上。

“……”程菲嚇傻了，臉慘白張了張，甚至忘了呼救。

接著便聽見頭頂上方傳來一道嗓音，每個字音都像是礪過沾的砂紙，低啞狠戾而又狂，命令道：“出聲。”

第24章 Chapter 24

黑暗中，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很沙啞，疲憊不堪，鼻音微重，但盡管如此，從他口中出來的“出聲”二字依然著濃烈的殺氣，威懾極強。

聽得人不寒而栗。

程菲背上汗倒豎，被對方的舉與言辭嚇住，下意識想要掙逃跑，但四肢又全被周清南鎖得死死的，本彈不了分毫，瞬間更慌。

混地了一口氣。

也正是在瞬間，程菲明顯覺到上方鉗制自己的力道，驟然一松。

周清南聽出了下人的呼吸聲，同時，因疼痛與低燒而變得有些遲鈍的嗅覺也終于恢復運作。

他聞到了孩散發出來的味道。清新的，淡雅的，帶著一若有似無的甜味，像是夏天的應季水果泡進了冰牛。

十指松開，周清南直起來放了人。

本想說什麼，又覺整個腦子疼痛裂，像是下一秒就要炸開。只好重新閉了眼，眉擰川，抬手重重摁兩側太，試圖讓自己清醒幾分。

程菲早就已經嚇蒙了，周清南松開對的鉗制以后，怔愣了差不多半秒鐘，接著才恍然驚覺，連滾帶爬地逃下床。

護住手腕站到床邊，驚魂未定地瞪著床上的男人。

咚咚咚咚。

腔的心臟快得像打鼓，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程菲眼睫個不停，覺到自己的前后背手掌心，全是讓周清南嚇出來的冷汗——不帶任何夸張彩，剛才，真的以為他會直接掐死。

片刻。

“你怎麼在這兒。”死寂暗沉的空間里冷不丁響起一句話，聲音又低又啞，沉沉的。

“我……”嚨干得有點發，程菲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悶悶回答道，“我接到小蝶的電話，聽說你生病了，況不太樂觀。所以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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