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地，周清南頓了下，隨后便盯著慢吞吞地開了口，說：“實際況就是，我專程找了你的總監，表示要全程贊助你個人的所有花銷。”

“然后呢？”

“然后我就讓陸巖去訂票。”周清南說著，抬起修長的指輕摁了下眉心，續道，“至于給我和你訂相鄰座位，是我的意思。”

周清南說這些話的時候，程菲就坐在旁邊定定著他，一面認真聽，一面認真觀察，充滿了防備心理。

猜測這位大佬昨晚應該是沒睡好，睡眠質量欠佳，導致他這會兒有點困，英秀漂亮的眉眼間流著一倦意，整個人看上去松懶又氣。

男如畫，不是一般的養眼。

……等等。

他剛說什麼來著？讓陸巖訂相鄰座位，是他的意思？

程菲從這位大佬的話語中聽出了一個槽點，心生不解，想都沒想便口問道：“你為什麼要特地讓陸巖給我們訂鄰座？”

周清南聞聲，起眼皮看一眼，像是對這個問題有點兒困，回道：“什麼為什麼。”

程菲呆住，蠕兩下，正要答話，一旁的大佬卻已又自顧自地來了句補充。

他目筆直不移地瞧著，很平靜地反問：“程助理現在是我包下的人。我想挨著你坐，還需要理由？”

程菲：“……”

程菲哪能料到，這位大佬會來段這麼刺激的離譜發言，錯愕之余，整張白皙的臉蛋瞬間漲了石榴。

瞪著周清南，足足兩秒鐘都沒反應過來。等回神，下意識就想罵人，可余掃過周圍——

頭等艙艙位這邊安靜得很，其他的乘客要麼在自己的座位上看書睡覺，要麼戴著耳機看電視追劇，幾乎聽不見任何談的聲音。

也就是說，如果這會兒對他激開麥，必定會打擾到周圍乘客，引發眾怒。

為了不被千夫所指，程菲只能深吸一口氣吐出來，選擇了忍。

盯著周清南瞇了瞇眼睛，接著便低聲音，道：“請周總注意自己的措辭，你只是全程‘贊助’，不是‘包’，你一說包字，我就會聯想到‘包養’這個詞，歧義實在太大了，謝謝。”

周清南揚眉：“那你想象力富。

程菲：？

“普通人聽見包字，只會聯想到‘包辦’。”周清南篤悠悠地瞧著，稍頓，傾往近幾分，低聲續道，“程小姐居然會聯想到包養，確實與眾不同。”

“……”……OK。

是我思想齷齪行了吧？

程菲無言，不知道還能對這個邏輯清奇的大佬說什麼，只能默默將自己隨背的書包取下，拉開拉鏈，手在里面掏起來。

周清南在邊兒上瞧著，只見這小姑娘在書包里掏啊掏，找了差不多有半分鐘，才終于回手，從里面拿出來一個印著草莓熊的小分裝袋，讓塞得鼓囊囊的，不知道裝了些什麼。

接著，打開袋子的封口。

周清南托著腮沒什麼表，注意到這個舉，下意識低眸瞧了眼。

袋子里裝著好些水果蔬菜干，品種富，有香蕉草莓秋葵山藥……看上去五六。

再然后，他就看見這姑娘從這座水果干堆的小山包里選出了一個綠油油的小圓片，拿兩纖細瓷白的手指住，給他遞了過來。

“？”

周清南視線上，從綠小圓片來到孩的臉蛋，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兒，挑了下眉，意思是：干什麼。

程菲學起這位大佬往日的淡漠表，酷酷地道：“給你的，拿著。”

大概是很被人這麼使喚命令過，周清南滯了下，隨后竟很聽話地手接過。

他：“這是什麼。”

“我姑媽自己做的水果干。”程菲說著，自己也拿起一塊草莓干放里，腮幫鼓鼓地嚼，含糊道，“分個獼猴桃干給你吃。”

拿吃的趕把這張堵上，別說話了您老。

那頭，周清南聽完程菲的話，眉峰不由又挑高幾寸，不多時，將手里的果干放進里，緩慢咀嚼。

吃完，周清南很細微地勾了勾，聲調不自覺便幾分，說：“謝謝，味道不錯。”

午后景，飛機還沒起飛，過窗戶照進來，為那副英俊冷的廓勾勒出一圈淡金的邊，加上畔那抹淺笑，他整個人仿佛褪去了幾分戾氣，比平日要溫和許多。

這一幕落在程菲眼中，竟令怔怔出神。

可這樣的失神并沒有持續太久。

僅僅兩秒不到，程菲便嗖地清醒過來，飛快移開視線看別。

“……不客氣。”

心跳急促耳灼燙，應了句，掩飾慌般清了清嗓子，又把果蔬干往周清南那邊搡了搡，故作淡然地說，“反正我一個人吃不完也是浪費，周總想吃就自己拿。”

“你吃吧。”

昨晚只睡了三個多鐘頭，周清南確實乏，說完便合了眸子閉目養神。

一旁，程菲剛拿起一塊蘋果干咬了口，余瞥見這位大佬又開始打盹兒，想到什麼，不輕皺眉頭，小聲道：“這架航班只能先飛平南，我們要去蘭貴，下了飛機還得轉大。你本來就是個傷患，不住這麼顛簸的路程吧……”

閉著眼，視野漆黑，耳畔的碎碎念便顯得尤為清晰。細的聲口，貓崽喚似的，一字一句，每個音符都蠱著周清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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