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也。”程菲彎角，手掌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把，“事關閣下的貞潔問題，千萬收好啊，別又弄丟了。”

周清南一滯，側眸瞥了眼那只擱他肩上的瓷白小手，稍頓半秒，然后又定定看向，輕聲道：“現在東西撿回來了，請問你現在可以進屋睡覺了嗎？這位喝醉酒的小姐。”

“喝醉？”

大概是被這話刺激到了哪片逆鱗，程菲聽后瞬間皺起眉，豎起一食指指向自己，“你說誰，我嗎？”

周清南沒什麼表地注視著，沒搭腔。

“區區四罐啤酒而已，你覺得我會喝醉？”程菲像是聽見了什麼很稽的笑話，瞳孔晶亮地瞪著他，滿臉的傲，“你知不知道我外號什麼？”

周清南發現這姑娘喝醉之后可，也不急著趕進屋睡覺了，雙臂懶洋洋往前一環，好整以暇地瞧著：“什麼。”

程菲正：“賽酒仙。”

周清南：“。”

“想當年我們大學畢業的時候吃散伙飯，我代表生團出戰，憑一己之力單挑了班上六個男生。”程菲角一勾，笑得輕蔑又驕矜，“就這實力，你給句客觀評價，就說我牛不牛吧？”

周清南頷首，表冷靜，沖豎了個大拇指，“你是這個。”

“我堂堂賽酒仙，會被四罐啤酒給灌醉？”程菲說著說著就打了個酒嗝，抬手拍拍心口給自己順了順氣，食指比劃出來左右搖擺，“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其實程菲這話真沒吹牛。

從小在平谷菜市場的矮平房一片長大，周圍圈子里的長輩同輩，無論男，就沒幾個不沾酒的。程家二老以及槐叔顧姨都是中人，也沒有傳統觀念里“孩子不能喝酒，喝酒煙就不是好孩兒”這種偏見，自打程菲滿了十八歲，每年的年夜飯上都會給長輩們敬酒以示尊敬。

長此以往，的酒量也就在顧姨槐叔的親教導下有了點長進，平時跟溫舒唯小姐妹聚餐，喝個四五瓶啤酒不在話下。

其實說實話，程菲這會兒的眼神確實還是清明的，瞳孔又亮，并不顯得迷離。

如果不是臉上的兩朵紅云實在太惹眼，剛才又一本正經昭告垂涎他想要睡了他，周清南說不定還真會信沒喝醉。

“為什麼忽然在屋里喝酒？”周清南忽然問。

“為什麼喝酒……”程菲里重復了一遍這句話，反應兩三秒才明白過來這五個字的字面意義，打了個哈欠眼睛，含混著回，“因為睡不著啊，喝點酒頭暈乎乎的，比較好睡。”

聽完這個回答，周清南沒多說什麼。

見姑娘趴趴地伏著在沙發坐墊，一副折騰累了好像終于有了點睡意的樣子，周清南轉過，手倒了一杯熱茶，單手著杯子給遞過去。

程菲懶懶的，都懶得，只拿余掃去一眼：“這什麼東西。”

“茶。”周清南耐著子說。

瞇起眼睛，拿一副警戒的眼神覷他，接著道：“我媽媽跟我說，陌生人給的飲料不能隨便喝。”說到這里，又稍稍頓了下，換上副更加神的口吻，繼續，“尤其是像你這麼帥的壞男人。”

周清南：“。”

周清南盯著，低聲說道：“那你媽媽難道沒跟你說過，別在壞男人面前喝酒？”

程菲豎起一手指，隔著空氣他高的鼻梁骨，很平靜：“我媽說男人都是毒藥，越帥的壞男人毒越強。”

這兩句說得沒頭沒尾，周清南眉峰挑高一寸，表示疑。

又聽這姑娘更加淡定地繼續：“酒可以殺毒。”

“……”

周清南剛才回房間，進屋就聞到酒味兒，后面又看見小姑娘跟只醉貓似的窩在那兒神志不清“寶劍”，還窩火的。

但到這會兒，他真是什麼不爽都讓給消磨了。

周清南閉眼了下眉心，見這丫頭死活不肯接這杯茶，也不強迫喝了，直接往旁邊的邊幾上一放，彎了腰、重新半蹲回跟前。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周清南輕聲問程菲。

程菲腦子沉得很，靠一脖子的力量支撐不住，索抬起兩只胳膊捧住臉頰，半耷著眼皮懶懶地瞧他。

聽完這位大佬的問句，又遲鈍地理解了會兒，然后才哼哼兩聲，回他：“我再跟你說一遍，我沒喝醉。”

“知道你沒醉。”

周清南懶得跟犟，也學的造型，在地毯上坐下來，高大軀懶洋洋往沙發坐墊一靠，順著隨口說，“就問你覺。”

程菲兩手托腮筆直地著他，眼神頭回這麼勇，不躲也不閃。

看見男人微側頭，掃了眼墻上掛鐘的時間，接著又隨手從兜里出一個煙盒跟一個金屬打火機，像是準備要點一的樣子。

他人好看，手指也長得無可挑剔，指骨關節之間的銜接弧度完，連手背上的青筋和管，都著人的勁兒。

煙盒翻轉倒過來，食指漫不經心敲兩下，一香煙便從豁開的缺口出個頭。

周清南將煙取出，也不點火也不往里放，就在手里把玩。

察覺到來自旁的眼神注視，他把玩香煙的作稍頓了下，眼皮上寸許，直勾勾地迎視。

兩人就這麼對視上了。

酒在大腦的每神經里肆，程菲整個人分明又昏又懵神志不清，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卻比之前更亮，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也直勾勾看著周清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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