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使人聯想到晚風與潺潺淺溪這類意象。

周清南低眸定定注視著程菲的睡，片刻，心念微，便抬指想要。

指尖距離那張臉蛋還剩寸許時，又停下，懸在了半空。

周清南眸極深，沉沉呼出一口氣來，收回了手，轉離去。

今夜已經足夠放縱。

食髓知味，越吃越。再一下，他怕自己真要犯下彌天大錯。

*

云城某高檔寫字樓頂層，夜深人靜，狂風呼號。

天臺上擺著一罐冰可樂，大約是從冰柜里拿出的時間太長，罐子表面的冰霜已經化開，水汽凝珠，其中幾滴徐徐落，在底部的水泥臺面上形一小圈深印記。

不多時，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從旁邊出，拿起可樂罐，仰頭直接喝得。

喝完，男人隨手將可樂罐子扁變形，扔進旁邊的垃圾袋，轉而拿起放在手邊的一個筆記本。

上面記錄著數個拆分好的碼。

他瞇了瞇眼，面無表將這些特殊碼重新排列、組合，最后拼湊出幾個關鍵信息。

「時間：6月4日，地點：烏川機場，烏川火車站，烏川汽車總站，烏川各大商圈中心。」

憑借多年默契與經驗，男人很快便推測出這些信息是什麼意思。

他拿出手機，直接撥出去一個座機號碼。

嘟嘟幾聲，接通。

聽筒對面傳出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文質彬彬，說道：“丁組長，您說。”

“是鄭啊。”男人隨口問了句，說話的同時還從耳朵上面取下一煙，懶洋洋地丟進里，“老總還在沒？”

對面的人笑著說：“剛開完會，還在辦公室加班呢。”

“行，我知道了。”男人回了句。

鄭書頓了下，很快便明白男人這通電話的用意：“丁組長現在要過來找老總？”

“嗯。”男人神沉幾分，說，“來消息了。我有重要事跟老總匯報。”

*

次日，隨著太的冉冉升空，荒誕一夜總算落幕。

程菲頭天夜里喝多了，醒過來后只覺頭疼，全每塊每神經都在囂著不適。

從窗簾的隙里投進來，剛好照在程菲的臉蛋上。長發得像窩里的雜草，掌大的小臉也因為醉酒而稍顯浮腫，眼神懵懵，表呆滯，總而言之，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衰”。

怎麼腦袋這麼疼，昨晚發生什麼事了？

幾縷發垂落在臉頰邊，掃得程菲的。抬手捋開，又茫然地摳摳腦袋，嘗試著回憶昨夜。

對了。

昨天為了盡快睡，好像把房間里提供的四罐啤酒給噸噸喝了。

然后呢？喝完啤酒之后又發生了些什麼？

程菲皺起眉。腦子迷糊，還沒完全恢復運轉，拿手掌連續輕拍了好幾下，費勁地回想。

驀地。

就跟冒雪花的老電視機在大力拍打下被修好了似的，幾幀畫面從程菲眼前飛速閃過去。

男人放大的俊臉近在咫尺，沖著他一臉癡漢笑，邊傻樂邊霸氣威猛地將懟上去，發出一記響亮又清脆的“啵唧”……

……

？？

！！

晴天一道霹靂砸下來，正中程菲的天靈蓋。抱著棉被當場石化，不可置信又驚恐萬分地捂住額頭——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昨晚喝多之后大發，貌似把那位大佬給……

天哪！！！

就在程菲恨不得原地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的時候，忽聞砰砰兩聲，一陣敲門聲驀然響起。

又又窘難為到極點，臉也紅了個，遲疑好幾秒，才啞著嗓子故作淡定地應了聲：“……干嘛？”

門外傳來一道悉的嗓音，清冷而磁，淡淡地問：“睡醒沒有？”

“……差不多了。”

“出來吃早飯。”門外的男人語速平緩，聽起來漫不經心，“一會兒涼了。”

“……哦。”程菲甕聲甕氣地應。

一問一答的對話結束，臥室外面就沒了聲音。

程菲呆坐兩秒，然后抄起棉被直接把自己捂了起來，在被窩里咬著手指無聲咆哮：蒼天啊大地啊！出了這樣的事！我等下要怎麼面對那位剛被我強吻玷污過的大佬啊！

不過。

聽那位大佬剛才說話的語氣，還是正常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并沒有打算揪著的領子給揍一頓以泄心頭之恨的意思。

所以現在該怎麼辦？

扔下他拔就跑？

不現實。就算徐總不找秋后算賬，也不可能直接從這麼高的樓上跳下去吧？

出去對著周清南痛哭流涕地道歉，抱著他的大求原諒？

做不出來，實在太尷尬了。

裝傻？假裝對自己昨晚的禽事跡毫無印象？

……倒是有點可行。可要是那位大佬冷不丁問起來，怎麼辦？一點應對的說辭都沒準備好，豈不是會囧到當場去世？

程菲思索過來思索過去，覺得裝傻充愣實在非君子所為，無論如何，也應該給那位大佬一點補償才行。

那麼……補償什麼呢？

程菲下，瞇起眼，在被窩里格外嚴肅地思考起來。

*

臥室外的餐廳區域，晨微微，兩份致早餐擺在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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