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眸微閃，溢出一詫異的，徐徐直起，愣怔地住他。

男人英俊冷厲的側被籠在清晨的日中，因為背，顯得有些模糊，教人看不清他眼底神。

只聽見那道磁嗓音繼續傳來，冷靜地道：“你我誰都不要再提。”

程菲輕輕抿了下瓣。

當沒發生過，誰都不要再提。

這些分明都是希得到的結果，可當這些話真的從這人口中說出時，一淡淡的失落卻從心底深升起，縈繞在了心尖。

片刻，程菲回過神，角微勾出個禮貌的笑，點點頭，應他：“謝謝你不追究，我知道了。”

屋子里又靜了靜。

就在這時，“砰砰”敲門聲從外面傳來，是客房部的清潔工阿姨，隔著一扇門板詢問里面，道：“請問需要打掃房間嗎？”

“哦，不用了。”程菲下意識拔高音量回了句，“我們今天會退房。”

“好的。”清潔工阿姨離開，腳步聲沿著走廊逐漸遠去。

突然出現的阿姨就像一場及時雨，將屋里微僵的氣氛打破。

周清南合了合眸，扭頭看前的姑娘一眼，語氣和眉眼神皆緩下來，淡淡地說：“坐下吃飯吧。”

“哦。”程菲點頭，有點不自在地挪步，坐到了周清南對面的餐椅上。

低眸一瞧，面前擺著幾份白粥和小菜糕點，樣式致，都很清淡。

對面的周清南注意到程菲的目，以為對面前的早點不太滿意，便聲道：“你昨晚喝多了，今天一整天估計都會頭疼，所以早餐我給你點的清粥，有助于解酒。”

“嗯，謝謝你。”程菲囁嚅著回了句，然后就低頭吃起來。

周清南又看了須臾，也筷進餐。

之后，兩人各自吃著自己面前的早飯，沉默安靜，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沒一會兒，程菲剛喝完小半碗清粥，夾起一塊致的小花卷咬了口，正咀嚼著，忽然聽見對面傳來一陣細微而清脆的哐當聲。

下意識抬起眼簾。

看見周清南已經放下碗筷，隨手出張餐巾，垂著眸，姿態閑散，臉平淡。

程菲怔了怔，目看向男人面前的餐。

包點、清粥還有所有小菜，全都一掃而空，吃得干干凈凈。

居然就全都盤了？這麼快？

詫異，腮幫鼓鼓地口說道：“你就吃完了？”

“嗯。”周清南把用過的紙巾丟進垃圾桶，掀高眼皮看一眼，語氣冷靜而溫和，“你慢慢吃。”

雖然這位爺放話讓慢慢吃，但程菲想起今天還要趕路，哪里還真的讓他等太久，也顛顛地加快速度。

直接把手里的花卷囫圇塞里。

嚼吧嚼吧，有點噎，干脆端起粥碗猛喝了一口。

然后被嗆到，又捂著悶悶地咳嗽起來。

程菲白皙小巧的臉蛋瞬間漲紅一片。

對面的周清南看吃得太急，眼淚都被嗆出來，一雙黑玻璃珠似的眼眸蒙上一層霧氣，漉漉的，瞧著弱楚楚我見猶憐，食指很細微地蜷了下。

骨子里有什麼又開始蠢蠢。

癮念翻涌，他又想煙了。

“你慢慢吃，不著急。”周清南不聲移開眼，語氣很平靜，說話的的同時，順手還給程菲倒了一杯茶，傾，推過去。

程菲飛快接過茶水輕抿了口，等嚨里的那陣意緩下去，才清清嗓子，回他：“這里去蘭貴還要好幾個鐘頭，我早點吃完可以早點出發。”

周清南：“早到十分鐘和晚到十分鐘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好像確實是這樣。

程菲被哽了下，汗，停頓半秒后又掏出手機，邊打開訂票APP察看今天從平南到蘭貴的大信息，邊眼也不抬地問對面：“周總，現在才早上八點多，我之前查到從這里到汽車總站也就二十來分鐘，我訂個九點半的票應該能趕上。您意下如何？”

周清南隨手將桌上的煙盒跟打火機拾起，沒什麼語氣地應：“侯三安排了車。”

程菲作驀地一僵，坐在椅子上反應了兩秒，才想起，侯三就是昨天去機場接他們的瘦猴大哥。

昨天周清南告訴，這次他來平南，本沒有事先知會過侯三，但侯三卻提前收到了消息與他聯絡。

現在又連他們去蘭貴的車都已經安排好……

程菲輕皺眉頭，意識到，侯三背后的人，對他們兩人的行蹤是真的了如指掌。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里，程菲思緒萬千，腦子里糟糟的，有點擔心又有點害怕。直覺告訴，這次的蘭貴之行不會如所愿的那樣一帆風順。

琢磨著，又低頭喝了口粥，臉上若有所思，沒有說話。

這時，對面的男人又再次出聲，平緩而冷靜地說：“別想那麼多。天塌下來，還有我在上頭給你撐著。”

聞聲剎那，程菲愣怔了瞬，心頭那強多時的愫再次浪般用來，將鋪天蓋地淹沒。

他的話輕描淡寫，卻著令人安定的魔力。

程菲看著周清南深不見底的眸，須臾，緩慢地頷首，朝他綻開一抹淺笑，“嗯。”

隨后，周清南便徑自起，邁著一雙大長行至客廳盡頭，將用于隔斷的玻璃門往邊兒上一推，到臺上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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