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在餐館外的馬路牙子上站定,左右環視一圈,見這附近不像有出租車的樣子,只好又從兜里掏出手機,準備個網約車。
將目的地設置為“蘭貴縣人民醫院”后,點擊了“發送訂單”。
正焦灼地等待接單,忽聞背后有腳步聲傳來,沉穩有力。
程菲微怔,下意識回頭看了眼,眸驚跳。
程菲愕然地說:“……周總,你就吃完了嗎?”
周清南看一眼:“你都走了我還吃什麼。”
“……”?
我走了跟你吃飯有什麼關系?
沒有我你就吃不下飯了?
程菲被嗆了下,默了默,又問:“那你現在是回酒店嗎?”
“你不是要去醫院。”周清南說,“我陪你。”
“……周總,你是不是沒聽清楚,我是去醫院。那又不是什麼好地方。”程菲又納悶兒又費解,很誠懇地道,“我跟梁瀚是一個團隊的,加上他又是我的上級,他傷我是必須去看看。你又不待見梁瀚,跟著干什麼?”
周清南目微沉,直勾勾盯著:“誰管那個姓梁的是死是活,我只關心你。”
“……”程菲愣怔住,耳發燙,一時間腦子都有點空白了,只能呆呆地著他。
“程菲小姐,如果你記不好,那我再最后跟你強調一次。”
周清南嗓音微沉,道,“梅家那個小爺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這次的蘭貴之行,也不會如你期的那樣順利。背后盯著你的眼睛太多了,只有我,會全心全意保護你,也只有我,有這個能力護下你。”
話音落地,平地起了一陣風。
程菲幾縷耳發被風吹得翻飛起舞,發尖掃著臉蛋,麻麻的。
周清南本就氣場冷峻,沉下聲音說話時,侵略更是強到無以復加。
程菲有點被嚇住了,無意識地輕咽下一口唾沫,看著他,忽然說:“其實一直很想知道,萍水相逢,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關照?”
周清南深邃的眸牢牢鎖住,看須臾,將目移開,極其冷靜地道:“一開始你就不應該卷進來。現在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既然被綁在了一起,我就有責任護你周全。”
責任?
這個說辭的說服力顯然有些不足。
程菲心口一陣一陣地發,眼簾低垂下去。片刻,不想再對這個問題刨問底,便做了個深呼吸,點點頭,換上輕松的口吻應道:“好吧,那你就跟我一起去醫院。”
周清南:“不止是醫院,不止是今天。”
程菲沒懂他話里的意思,白皙的臉蛋上流出一迷茫。
周清南面無表地說:“在你回到濱港之前,你必須24小時跟我待在一起。”
程菲:“……”
程菲卡殼,額頭下一滴豆大的冷汗,只覺他這個要求實在強人所難。
頓了半秒后,換上一副微笑臉,用最溫和的語氣聲道:“我們是一個考察團的,白天本來就會一起行,待一塊兒倒說得過去。可是周總,晚上我們總要回各自的房間睡覺,怎麼可能24小時都待一起?”
周清南:“睡覺的事我再想辦法。”
“……”這還能想辦法?
周清南筆直注視著,態度強勢霸道,竟不容反駁般:“總之,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程菲無語,抬手了眉心,念頭一轉想起梁主任還在縣醫院的急診科里躺著,頓時也沒心思跟這位大佬瞎扯了,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妥協道:“行吧,我覺得可以。暫時就按你說的辦。”
程菲接著又道:“所以我們現在先打個車去醫院好嗎?”
周清南正要說話,就在這時,背后小餐館的老板卻走了出來。
老板是個熱心腸的本地人,見這兩個小年輕在自個兒門口杵了半天,已經猜到他們在為通工發愁。
于是笑著用一口蹩腳的普通話,問:“你們這是要克(去)哪兒嘛?”
這句話程菲聽明白了。趕朝胖老板出個笑容,回答說:“是這樣的老板,我們有個朋友生病了,在縣醫院,我剛才看了地圖,這兒離縣醫院還有將近三公里,走路肯定走不過去,我就想在網上打個車。”
老板:“網約車啊?哎呀,我們這個縣總共才那點兒人,白天你想個車都不容易,莫說晚上咯。”
聽見這話,程菲頓時焦灼起來,蹙眉道:“那怎麼辦啊……我們現在必須要趕到醫院去,況很急的。”
胖老板抹了把禿瓢的腦門兒,眼神在程菲和周清南上打量一圈。
這兩個外地人著鮮,看起來不像是缺錢的樣子。
胖老板又問:“,你們外地來的,住哪兒?”
“就住旁邊的酒店。我們是電視臺的人,來這里搞扶貧的。”程菲說著,將隨攜帶的工作證拿出來,給老板看。
胖老板便不再有顧慮,說:“這個樣吧。你們要是不嫌棄,給個10塊錢租車費,我把我的爛托借給你們,你們用完也不用管油錢,騎回來還給我就是了。”
“你是說機車?”程菲窘迫,支吾著道,“可是我不會騎……”
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周清南卻已經出一盒煙,給老板丟了回去。
“車費回來給。”周清南隨口說,“這個就當押金。”
胖老板仔細一瞧,見是包中,臉上頓時笑開一朵花,邊應著“行行行”,邊從旁邊的犄角旮旯里推出一輛黑灰相間的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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