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的、絕的、或許永遠都無法為人知曉的往事與心思,周清南沒有任何對象可以傾訴,只能用一只黑鉛筆聊以紀念。
周清南平時的涂速度很快,但今天凌晨,從五點到七點的兩個鐘頭里,他卻一幅滿意的圖都沒畫出來。
反復修改,反復重繪,直到定好的起床鬧鐘響起,周清南才將筆停下,把畫冊和鉛筆放進行李箱的底層放好……
一整晚想著紅狼組織的事沒合過眼,周清南這會兒疲乏得很,本打算在去白楊村的路上小憩一會兒的,誰知道好不容易有了點睡意,就被邊的姑娘給用口香糖臉開了個大。
力道之生猛,作之迅捷,差點兒把口香糖懟他鼻子里。
周清南幾乎是瞬間清醒。
而此時此刻,這個擾人清夢的姑娘在面對他的眼神注視時,非但沒有毫愧,反而還冷著張小臉一副不爽樣,就跟才是被吵到睡覺了委屈的人似的。
“……”周清南瞇了瞇眼睛,直勾勾盯著程菲素凈漂亮又含慍的臉蛋,屬實是有點疑。
怎麼了這是。
這要命的小東西又在什麼風。
因著程菲剛才那聲冷若冰霜的“給我吃”,車里其余人的注意力其實都被吸引到了程菲和周清南上,大家約覺到兩人之間涌的暗流,不一頭霧水,十分迷茫。
但他們又不敢明著表出好奇和窺探,因此一個個的只能安靜如,眼觀鼻鼻觀心,悄悄去聽周總和程助理之間的靜。
這頭。
周清南目不轉睛地看了程菲兩秒,也不說話,只隨意地出一只手,將姑娘遞來的口香糖接了過來,放進里,慢條斯理地嚼。
程菲抿了抿。
這男人的眸多數時候都是冷靜的,沉郁清冷,靜若深海。但偶爾的時候,又會變得直白骨,充滿侵略。
就比如現在。
周清南直勾勾注視著,用的是狼看羊的眼神。
不言不語也沒有任何其余作,卻令程菲的心跳狂到完全失序,仿佛自己就是他里那顆糖,在被他好整以暇地品嘗把玩……
程菲意心慌,臉紅耳朵也紅,但憋著一口氣又不想示弱,于是咬咬牙把心一橫,著頭皮繼續跟周清南對視,目毫無躲閃的意思。
周清南將紅的臉蛋和耳尖盡收眼底,眸中掠過一笑,還是沒說話,漫不經心地將視線收回來,轉而看向窗外。
沉沉的迫消失。
程菲悄悄吐出一口氣,面上卻還是一副漠然樣,也轉過頭去看自己那邊的車窗風景。
背后的趙逸文瞧瞧左邊又瞧瞧右邊,見沒有硝煙的戰爭似乎消停了,這才半開玩笑半酸溜溜地說:“程助理真是心,自己吃糖還記得分周總一顆。”
“當然得分啦。”程菲笑瞇瞇地說,“小趙主任有所不知,周總雖然長了,但是天生不說話,這樣時間久了口腔會退化的。多吃口香糖,幫他的口運一下。”
周清南:“……”
趙逸文:“……”
趙逸文本來只是想閑聊,哪料到會得到這麼一番怪氣的回答,頓時冷汗涔涔,干笑著呵呵兩聲,“程助理還幽默。”
周清南頓了下,扭過頭再次看向程菲,舌尖刮了下里的槽牙,微瞇眼,眸晦不明。
程菲口頭占著了便宜,出了點氣,不爽的心稍微紓解幾分,畔也不自地勾了勾。
見車窗外晴空萬里浮云翻涌,風景相當不錯,索直接把車窗落下小半,拿手機拍起沿途的山川景。
周清南繼續直勾勾地盯著。
白楊村地偏遠山區,沒有直達的高速公路,公務車在高速匝道下車后途經一座小鎮,現在已經上了國道。
車速很快,山風獵獵刮,從半開的車窗外灌進來,將姑娘一頭烏黑濃的卷發吹得肆意飛舞。
灰綠險峻山脈,與不斷變化的浮流云,都淪為陪襯的背景。畔淺含一抹笑,沐浴在里,仿佛一株盛開在蒼茫山野間的向日葵,渾都是蓬又熱烈的生命力。
那樣的好,那樣的璀璨,那樣的遙不可及。
那一刻,周清南的理智幾度想命令他收回視線,他卻半寸也移不開眼。
也是在短暫的幾秒之間,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無論是當年桐樹巷的時初見,還是經年以后重逢的現在,從始至終,程菲永遠都是那渾是的太。
而他也沒變過。
始終渾泥濘,站在明的對立面,于黑暗中遙萬丈華。
可,不可即。
周清南注視著旁的姑娘,眸愈發沉,十指在暗不聲地收攏,轉念之間,竟又忽然生出一靈。
那幅凌晨的兩小時里,他反復描摹修改都無法滿意的畫,終于有了靈。
那畫里,是他幻想中程菲穿婚紗的樣子。
*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驅車跋山涉水,上午十點多,考察團的車隊終于到達白楊村。
一個位于云南大山深的村莊。
程菲的頂頭BOSS徐霞曼是個心懷大的人,早在徐霞曼大學時期,便開始投公益事業,關注國家的扶貧工作,后來進濱港電視臺工作后,也策劃了很多以慈善為主題的欄目,在業反響頗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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