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看見來人的面孔，頓時驚喜地喊出聲：“陸巖？！”

一嗓子剛喊完，陸巖已經直接開槍擊。

葉晉這才回過神，嚇得慌忙埋頭躲躥，場面頓時大。

“走！”

陸巖面容冷戾，左右各執一槍，對著人群覆蓋掃替周清南和程菲作掩護，兩人瞅準時機齊齊跳上車，解放牌大貨車便直接向前撞破另一面彩鋼，一路暢通無阻沖出了重圍……

“！”

葉晉然大怒，拔追著貨車瘋狂擊，“蛋！”

*

大貨車拐彎馳過土路上國道，一路疾馳。

卡車車頭空間寬敞，程菲癱坐在中間，見徹底險，捂著心口氣不止，額頭全是細的冷汗，還頗有幾分驚魂未定。

周清南：“駕駛員和那個安保呢。”

“放心老板，一切都是遵照您事前的吩咐來辦。”陸巖開著車，語氣平穩，“那倆本地人我派了老紀護送，這會兒估計快到城區了。”

“好。”

一旁的程菲聽著兩人的對話，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什麼，轉眸看向周清南，瞪大眼：“你早就安排了陸巖他們做好一切接應？”

周清南沒吭聲，默認。

程菲：“你也早就知道今天本不會有任何危險？”

周清南還是不語。

程菲頓覺哭笑不得，咬咬，忍不住抬手輕輕打他一下，“那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你知道我剛才有多害怕嗎？我還以為我真的要……”

“抱歉。”周清南回道，“當時時間迫，我也沒辦法跟你解釋清楚。”

又一次驚魂逃生，程菲有些疲累，腦子里也千頭萬緒復雜得很，抬起手，用力了太，沒有再說話。

夕西下。

大貨車又往前開了好一會兒，上了高速。

陸巖看了眼后視鏡，說：“沒人追上來。前面有個服務區，老板，程小姐，你們要不要休息一下？”

“嗯。”程菲口正堵得厲害，聞言趕點頭。

大貨車駛服務區，停下。

程菲下了車，到洗手間洗了把冷水臉，然后又走進服務區的小超市買了三個冰淇淋，自己拆開一個吃，另外兩個拿回貨車。

卡車頭里只有陸巖一個人，周清南不見蹤影。

程菲狐疑，把其中一個冰淇淋遞給陸巖，問：“周清南呢？”

“喏。”陸巖抬抬下。

程菲轉頭，循著陸巖視線的方向看過去，只見數米遠外種了一圈花壇，一個高大男人站在花壇旁邊，背對著卡車方向，正在煙。

夕的余暉裁出他冷而修長的影，平添幾寂寥。

看著周清南的背影，程菲很輕地瞇了下眼睛，若有所思。

反手甩上車門，走了過去。

那頭。

聽見背后輕盈緩的腳步聲，周清南頓了下，吐出一口煙圈，隨手掐滅煙頭丟進垃圾桶，回轉來。

看著男人英俊淡漠的臉，程菲一滯，腦子里莫名便回想起高粱地里的那番質問。有點難為，臉微紅清清嗓子，掩飾什麼般把手里的冰淇淋給他遞過去，道：“我買的，請你吃。”

周清南挑了下眉，把東西接過來，淡聲應：“謝謝。”

周清南拆開冰淇淋的包裝，輕咬一口。

油冰涼而甜，在齒間融化開。

周清南的甜食食譜很單一，只有一個白桃糖。但這只從手里遞來的冰淇淋，味道竟還不錯。

他又咬了第二口。

對面的程菲認真地看他吃，看著看著，冷不丁便道出一句：“你說，梅氏集團做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我如果寫一個報道發到網上去，會有什麼用嗎？”

話音落地，周清南神驟然微凝。

他抬眼皮，直勾勾地向，像是有點驚訝的這一想法。

程菲和他對視，角勾起一抹無力的苦笑，道：“我是一個工作者，可是我的力量好像太渺小了點……”說到這里，停頓了下，又做出一種假設，“或者，我能不能把我知道的這些事都告訴徐總監？比我有辦法有人脈，或許能……”

周清南：“你知道的事。比如呢，哪些？”

程菲一滯。

“告訴你們總監，說梅氏和黒幫有牽連，背地里極有可能在從事一些違法勾當？”周清南道，“口說無憑。”

程菲：“可是……”

“即使過了你們總監那一關，你又怎麼說服副臺長、臺長？”周清南的語氣很冷靜，“據我所知，濱港電視臺的領導層對梅氏集團極其看重，除了這次的贊助之外，他們還希能跟梅氏簽署一份長期的合作協議。你去揭梅氏的老底，誰會信？”

程菲愣住。

下一秒，鋪天蓋地的無力便席卷了。

意識到周清南說得沒錯。

自己只是個普通的小老百姓，掙點工資糊口養家，梅氏集團背后的勢力太龐大也太神，就算知道了梅家有問題又如何。

區區一個，拿什麼跟梅家抗衡？

程菲心里難得厲害，咬了咬瓣，又不住道：“我就什麼都做不了嗎？”

“你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順利完這次的考察。”周清南散漫地牽了牽角，手，替將一個沾在發間的碎葉拂去，作輕，覺到微涼的黑發繞過他指尖，“開心差，平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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