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搞圍毆，今天搞綁架，我來蘭貴縣這麼久，還真是第一次遇見這麼惡劣的事！太令人氣憤了！”小趙主任義憤填膺，說著想起什麼，又定下神，出主意道，“這樣，程助理、周總，我這就陪你們去派出所報案！你們把今天被綁架的事一五一十說給警察同志聽，相信很快就能偵破案件，揪出幕后黑手！”

“報案我一個人去就行。”程菲說。

話音落地，周清南眉峰微挑，側目看了一眼。

小趙主任也有點茫然，不解地問：“你一個人？”

“對呀。”

“這……”趙逸文干笑了聲，眼神往周清南上掃了眼，試探著問，“周總是有什麼不方便嗎？”

程菲卡了殼，但下一秒就想好說辭，清清嗓子很隨意擺擺手，道：“唉，就是一些想要錢的混混而已，也沒給我們造什麼實質傷害，我一個人去派出所說明況就行了。周總沒必要去，就留在酒店休息吧。”

“好吧。”趙逸文聽完，緩慢地點點頭。

兩人商量完，之后便準備一起去附近的派出所報案。

程菲和趙逸文并肩走著。

想起什麼，問：“對了，老李他們倆現在怎麼樣？”

“在醫院做檢查呢，目前得到的消息是沒什麼大礙。”趙逸文。

程菲聽后，放下心來，點點頭：“那就好。”

又往前走了幾步，微蹙眉，察覺到背后似乎跟著一陣腳步聲，下意識回了下頭。

只見某位大佬踏著步子臉平靜，居然就一直無聲無息跟在和趙逸文后頭。

程菲：“……”

程菲愣了下，口問道：“你干什麼？”

“不是要去派出所報案。”周清南耷拉著眼皮沒什麼表地瞧著，語氣淡淡，“一起。”

程菲輕皺眉頭，急得一把將他胳膊拽過來，近他，聲音也得低低的：“你腦子被門夾了嗎，那是派出所，你這份不用避嫌？”

周清南淡淡地說：“理論上要。”

程菲：“那你？”

周清南：“但我比較任。”

“……”OK，你叼。

程菲額頭下一滴豆大的冷汗，無言以對，最終只能默默妥協，由著這位大佬跟自己和小趙主任一起進了縣派出所。

*

一個鐘頭后，三人組從派出所大門出來了。

趙逸文考慮到程菲和周清南還沒吃晚飯，本打算帶兩人去吃當地一家網紅店，不料就在這時，一通電話卻打進來，要他馬上趕回單位開會。

小趙主任沒辦法，連聲向程菲和周清南說著不好意思，之后便跟踩了風火一樣飛速離去。

一陣晚風吹過來，拂面微涼。

程菲站在派出所大門外，沖趙逸文的背影揮了揮手后，角出的笑弧便平直了，胳膊也隨之垂下。

半秒后，扭過頭，看向旁的男人。

周清南距大約三步遠，不知何時點燃的煙，正迎著風有一搭沒一搭地著，一張游戲人間的俊臉上神散漫，也正直勾勾瞧著。

真是怎麼看，都不像個正經人。

程菲瞪著他看了會兒，驀然上前，低嗓音道：“我都把小趙主任糊弄過去了，你干嘛跟著來？萬一這些警察發現你不對勁，把你抓了怎麼辦？”

周清南聞言，無端端便極輕地笑出一聲，盯著問，“這麼張我？”

“……”程菲耳子發熱，不給這人科打諢轉移話題的機會，沉聲，“現在是我在問你，你為什麼一定要跟著來？”

周清南頓了下，食指輕撣煙灰：“那姓趙的對你有想法，你看不出來？”

程菲怔住。

“應付條子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最多就是添點麻煩。”周清南看著，很冷靜地繼續說，“但是讓你離開我的視線跟另一個男人出雙對，我不行。”

此時天依然黑，路燈的線昏黃。

縣城的末班公拖著老掉牙的子吱嘎吱嘎往前開，萬縹緲。

夏季的暑氣已經滲了風，過空氣浸程菲的皮、，連帶著的心也燥起來，跳如雷。

周圍靜了靜。

周清南半煙完。他仰頭看天，薄潤的雙間溢出一圈白煙，像是想起什麼，忽而又輕聲道：“程菲。”

不是程助理，也不是程小姐，偏偏最簡單的一個名字，從他口中念出來，居然也被這夜渲染出三分親昵。

程菲心一陣接一陣的，輕滾了下嚨：“嗯？”

“今天下午在高粱地，話還沒說有說完。”周清南說，聲音像裹了邊境夜風的沙礫，聽著啞啞的，“你問的那個問題，要不要聽答案。”

晚風將程菲耳畔的發吹得飛舞。

臉緋紅，腔猶如擂鼓，每一聲心跳都是鼓點，急而重，震得頭皮發麻。

“你問我。”

周清南轉過頭來，看向那個從他無數次午夜夢回中走出來的姑娘，眼眸浸夜，黑沉沉的，深不見底，“到底想不想要你。”

第章 Chapter

程菲沒有立刻答話。

或許是夜太深，又或許是他面孔稍微背的原因，周清南清淺的瞳此時深不見底，黑沉沉的，直視過來，有重量般得人不過氣。

不知為什麼，在這個瞬間，程菲竟忽然喪失了與他對視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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