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副盡顯優越的五中,第一眼被陳家槐注意到的,是周清南的眉和眼。
的的確確,和記憶深的人有幾分神似……
陳家槐看著周清南,眼眸很輕微地瞇了下,恍惚之間,竟像是過這張年輕英俊的面容,看見了二十年前的那位故人。
不過陳家槐的失神僅僅只持續了兩秒不到。
很快,他便勾起角,朝周清南出個笑容,沒擺出長輩姿態,而是很自然地招呼:“你好,周清南先生。”
說完這句,陳家槐稍頓了下,又輕輕抬了下眉梢,隨意問道:“周先生知道我?”
“程菲一直很敬重您,偶爾會在我面前提起,說您對疼有加。”周清南淡笑著答。
“小丫頭還懂事嘛。”陳家槐一直打心眼兒里把程菲當做自己的親閨,聽見這話,表面上淡定,心里卻頗為欣,轉過頭,手指隔著空氣點了點程菲的腦袋,“在男朋友面前都不忘說你槐叔好話,不枉叔大半夜披星戴月給你送夜宵。”
程菲微怔,看了看槐叔,又看了看自家新上任的正牌男友,眼睛半是迷茫半是驚訝地眨兩下,心道:本來以為,這一老一兩位大佬在這種境下初次面,肯定會掀起一番腥風雨。
沒想到會這麼平靜。
瞧這叔友侄恭的狀態,居然還蠻和諧?
程菲心里琢磨著。雖然疑,但也沒怎麼深思,旋即便朝槐叔綻開一抹燦爛笑,回道:“其實我已經點了外賣的,正說下樓拿,早知道就提前給你打個電話,不讓你跑這一趟了。”
“你啊,吃點兒外賣。”陳家槐語氣嚴肅了些,跟教育三歲小朋友似的,“沒看新聞天天報,那些外賣店衛生狀況差得很,當心吃壞肚子,進醫院掛水。”
程菲和槐叔親得像父,知道槐叔是關心自己的健康,眼底笑意更濃,口中低聲,撒似的說:“知道了叔,我點的外賣都是有堂食業務的,沒那麼糟糕。而且……”
程菲說著,似乎難為,眼風悄悄瞟了眼邊的周清南,聲音更小:“我男朋友還在旁邊呢,您給我點面子呀。”
陳家槐很輕地笑出聲,滿眼寵溺,淡淡地說,“知道了,給咱們程導面子。”
程菲:“對了叔,我點的炸還多的,你先進我家坐會兒,等我們把外賣拿回來我們再一起吃。”
“不了,你們兩個吃。”陳家槐沒有同意程菲這個提議,只是說,“我一會兒還得回醫院找你顧姨,就不留在這兒當電燈泡了。”
程菲聞聲,臉不爭氣地又是一紅。聽槐叔說還要去醫院,點點頭,表示理解,“好吧。”
陳家槐和程菲聊了兩句,隨后視線微轉,又看向了小姑娘旁的冷峻男人,靜半秒,忽道:“周先生明晚有空沒?”
話音落地,樓道驀地一靜。
程菲有點詫異,眸了,顯然沒料到槐叔會忽然問周清南這樣一個問句。
周清南神倒是如常,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直視著陳家槐,平靜地回問:“槐叔有事找我?”
“也沒什麼特別的事。”陳家槐自然而然地回答,“我一直把菲菲當我兒看待,周先生是這丫頭領給我見的第一個男朋友,我這個做長輩的,要是連頓便飯都不請你吃,豈不是顯得摳門?”
聽完槐叔的這番說辭,程菲抿,眉宇間神微變,不知在想什麼。
本以為周清南會拒絕槐叔的邀約,卻沒想到,隨其后的下一秒,那人竟畔懶牽,回話說:“槐叔太客氣了,于于理,都應該是由我做東邀請槐叔。”
“……”程菲訝異地略微睜大眼。
接著,又聽見周清南繼續道:“只要菲菲沒意見,明晚我一定赴約。”
擊鼓傳花拋繡球,決定權莫名其妙就到了程菲手上。
得知周清南的態度后,槐叔便看向程菲,問:“菲菲,你怎麼說?”
程菲默了默,心想人大佬都放話說要赴約了,難不還要阻攔一下不?當即笑笑,道:“那就說好了,明晚一起吃飯。槐叔你來選地方,我們倆請客。”
“都是自家人,誰請誰都無所謂。”陳家槐也笑了下,隨后便松開了摁住電梯開門鍵的指,目深沉晦,定定看向周清南,“周先生,明晚見。”
周清南淡漠地勾了勾:“明晚見。”
約定好,陳家槐便準備將就這架電梯又折返下樓。
程菲面上笑容乖巧,沖槐叔揮揮手,槐叔見了,朝抬抬下作為回應,兩扇電梯門緩慢朝中間合攏。
忽地,程菲長睫輕扇兩下,想起什麼,又忙顛顛手拉住了電梯門,探出顆腦袋向槐叔,窘迫又遲疑地出幾個字:“叔,今晚的事……”
陳家槐看著程菲長大,對這妮子了解得很,見程菲一副言又止難以啟齒的模樣,瞬間明白想說什麼。
陳家槐:“放心吧,今晚的事我就當沒看見,不會告訴你爸媽。”
程菲點頭如搗蒜,雙手合十朝槐叔促狹地揖了揖:“謝謝叔。”
電梯門關,槐叔走了。
程菲悄悄呼出一口氣,瞧著顯示屏上規律跳的數字發了兩秒呆,隨后,轉頭看向旁的周清南。
“欸。”手還牽著他,指尖習慣蜷起,輕輕撓了下他的掌心,小聲狐疑道,“剛才電梯打開忽然看見我槐叔,你怎麼那麼鎮定呀?還直接自,說是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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