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蒼白，神冷漠，兩只手都被冰冷的手銬鎖在病床的鐵架上。

門口窗邊，全都站著幾名持槍特警，一只蒼蠅也不飛不出去。

丁琦進了病房，數分鐘后，又出來。

他垂頭喪氣緒不佳，點了煙塞里，徑直走向了昏暗的樓梯間拐角，滿都是沖天的怨氣：“這侏儒，心理素質太好了，任憑老子怎麼磨泡威利，就是一個字都不說！靠！”

拐角影，一道純黑的影安靜地聽著，偶爾抬手，往垃圾桶里撣一下煙灰，一言不發。

丁琦無法，最后只能投去求救般的目，語氣跟跟姑娘家像心上人撒似的：“哥，要不你試試看？攻心為上，你和這侏儒怎麼說也當了這麼多年‘同事’，沒準兒你能從里挖點東西出來？”

對方安靜了會兒，終是掐滅了煙，淡聲道：“去做點準備。”

丁琦聞言，頓時大喜過：“好嘞！明白！”

*

十分鐘后，一臺筆記本電腦被放置到了病房。

周小蝶看了眼電腦屏幕，見視頻里的影一襲黑雨，臉上還戴著一個純白的鬼影面，既看不出形也看不出長相，不笑出一聲。

翻了個白眼，不屑道：“怎麼現在條子辦案，也搞這麼多鬼花樣？”

下一秒，一道經變聲理的嗓音便從電腦里傳出。

“枯葉蝶，你自父母雙亡，從三歲開始就生活在社會福利院。因為患有先天侏儒癥，且終無法治愈，所以你從進福利院開始，一直長到十三歲，都沒有人愿意收養重度殘疾的你。”

“可是就在你過完十三歲生日后不久，梅年出現了。他給了你一個家，讓你食無憂、接教育，你很激他，尊敬他。”鬼影人語氣很平靜，說到這里稍稍停頓了下，輕聲續道，“甚至上了他，把他視作比你生命更重要的人。”

最后這句話似乎是到了周小蝶的地。

眼神冷得像淬過冰，寒聲低斥：“住口。”

鬼影人端詳著視頻畫面中緒的變化，又淡淡地說：“于是你為他賣命，替他殺人，幫他掃清所有障礙。你不停揭開自己的傷疤，利用自己缺陷使目標降低戒心，心甘愿淪為梅年的殺人機，目的就是向他證明你自己，證明當年他選擇你沒有錯，對麼？”

周小蝶被言中心事，眼底的冰霜瞬間裂開一道，泄出慌。

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地說：“我殺人無數罪孽深重，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你們直接把我送上法庭判個死刑不就行了，何必在這兒跟我費舌？”

面背后，鬼影人沉冷的眸筆直盯著，又道：“跟我們合作，把你知道的關于梅氏集團的所有都說出來，我有辦法讓你活。”

話音落地的瞬間，周小蝶卻噗嗤笑出來：“你以為，我怕死？”

鬼影人又說：“那你知不知道，現在世界上最想要你死的人，是誰？”

周小蝶諷刺地勾：“當然是你們這幫條子。”

鬼影人搖頭，對說：“是梅年。”

“……”周小蝶眼底掠過一驚慌和難以置信，但又很快鎮靜下來，道，“你還是省省力氣吧，不用在這兒挑撥離間。”

“早在你踏進市局的那一刻開始，對面的大樓上就有槍一直在瞄，一旦行失敗你被捕，那些人就會直接殺了你。”鬼影人語氣平緩而冷漠，“如果你不信，可以聽聽這個。”

周小蝶皺了下眉，纖細稚的十指收攏又張開，還在竭力維持著鎮定。

然而下一瞬，電腦擴音里便播放出了一段錄音，是梅年虛弱而冷淡的嗓音。

“小蝶和你一樣，都是好孩子，但這次的襲擊地點，神父選得實在特殊，一旦有閃失，梅家整條大船都會翻個底朝天。小蝶知道的東西太多了，我寧肯帶著所有死，也絕對不能讓在國安局那幫人手里活……”

錄音播放結束。

“不……不可能。”周小蝶倉皇地搖頭，眼神呆呆的，“知道，他心里是有我的，他知道我喜歡垂茉莉，還為我種了一片花海，他不會。”

鬼影人漠然地道：“枯葉蝶，你難道不知道，梅夫人最的花，也是垂茉莉？”

周小蝶猛地一震，如遭雷擊。

鬼影人接著說：“那片花海，本不是為你準備的。”

最后一個字音落下，病房陷了良久的死靜。

好一會兒，周小蝶整個人也不知怎麼的，竟忽然癲狂似的大笑起來。

上本就有傷，大笑牽扯傷勢，汩汩鮮滲紗布，卻仿佛完全不道那鉆心的痛楚，只覺心臟被拉拽撕裂，疼痛勝過百倍。

“要不要跟我們合作，你再好好考慮一下。”說完，鬼影人便切斷了連線。

市局后院，一間毫不起眼的廢棄辦公室。

結束和周小蝶視頻對話后，鬼影人摘下面，隨手丟旁邊，接著又去上的黑雨。

丁琦開了罐冰可樂喝，被氣泡沖得咂咂，笑道：“哥，晚上要不一起吃夜宵？抓了枯葉蝶怎麼也算大喜一樁啊，不得慶祝慶祝？”

周清南側目，冷冷瞥丁琦一眼。

丁琦被這道眼神嚇住，瞬間老實了，擺手道：“保意識，保意識。我開玩笑的，老大您別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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