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南平靜地問:“你是從枯葉蝶死之后,開始懷疑我的?”
“沒錯。”梅年哼笑了聲,“你跟了我十幾年,你的心有多狠、手段有多毒,我最清楚。你和小蝶平時基本沒,我讓你殺,你居然會下不了手?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猜,你是條子。”
周清南神冷然,沒有接話。
“后來我又想,正常人,不可能連續這麼多年扛住江博士的神經毒素。你肯定經過最專業、也最殘酷的訓練。”梅年稍稍一頓,沉聲,“加上你十幾歲跟阿天,那就只能說明,你是從很小的時候,就被放進了一盤大棋。”
“要是我沒猜錯。你是國安局的特勤,而且,是從年營里出來的頂尖特勤。”
聽完梅年的話,周清南面容平靜,眼神沒有毫波,只是沉聲問:“所以你設這個局,最終目的是什麼?”
“阿南,我的好孩子,你這麼聰明,不如猜猜看?”說著,梅年抬起眼,一雙渾濁冷的眼珠直直盯向周清南,挑了挑眉。
周清南沉幾秒,驀地眸一跳,腦海中生出一個猜測。
“猜到了?”梅年又笑起來,癲狂而病態,“沒錯,我馬上就要死了,臨死之前,總得為偉大的神父做點事!周清南,沈寂,蛟龍突擊隊全員……有你們這些人給我陪葬,我這出以做餌請君甕,就算沒有白費!”
最后一個字音落下的瞬間,梅年眼中迸出濃烈殺意,右手往頸項的溫莎結探去……
“是芯片炸彈!”周清南厲聲,“他里植了芯片炸彈!”
見此景,距離梅年最近的戰士果斷扣下扳機。
子彈刺破空氣,瞬間擊穿梅年右。
梅年口吐鮮痛哼一聲,還想有作,卻已被兩名年輕戰士徹底鉗制。
這時,一名戰士檢查完假神父手中的碟,憤然道:“這份資料也是假的!”
沈寂暴怒,一腳將梅年踹地上,揪起他的領:“說!碟在哪兒?真正的神父又在哪兒?”
梅年角不停流出水,奄奄一息,臉上卻仍舊掛著病態至極的笑意。他沒有看沈寂,只是吃力地轉過腦袋,向不遠的周清南:“阿南,游戲不會這麼快結束的。”
周清南眼底如覆嚴霜。
沈寂見撬不開梅年的,臉極冷,揮拳便要砸下去。
周清南突地開口,聲線愈發狠戾:“梅年,你們父子倆搭臺子唱大戲,現在你的部分演完了,另一位該登場了吧?”
沈寂作頓住。
就在這時,周清南的手機冷不丁響起。
看清來電顯示,周清南瞇了瞇眼,霜雪寒意驟然滲眉目。
他接通:“喂。”
“彩,真彩。”聽筒里傳出梅景逍的嗓音,笑聲愉悅而輕快,充滿了贊許,“周清南,我就喜歡跟你這樣的人玩游戲,樂趣無窮。”
周清南冷冷道:“梅年已經落網。梅四,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神父在我手上。”梅景逍嗓音溫和,“碟也在我手上,怎麼算,我手上的籌碼都夠本。”
周清南聞聲,和沈寂對視一眼。
沈寂頷首,立即聯絡丁琦,試圖利用這通電話信號定位梅景逍的確切坐標。
周清南又繼續對電話那端道:“這些年我手上掌握的證據,足夠把你送進監獄吃槍子兒。梅景逍,出神父,歸還碟,我可以幫你爭取減刑,留你一條命。”
“那如果我告訴你們——”梅景逍語調輕蔑,“現在‘青花號’的貨艙里,堆滿了TNT,數量足夠把整艘游炸得碎呢?”
聽見這話,周清南臉驟然一沉,拿手機的五指用力收,骨節咯吱響。
聽筒對面的人輕緩繼續:“悄悄告訴你,今晚吳家的‘青花號’上有大幾百號人,富商、明星、政要,全球哪個地方的都有。炸了那艘船,可比炸什麼火車站機場帶勁得多。”
周清南閉眼,竭力忍耐心洶涌的怒意,從齒里出幾個字:“你想要什麼?”
梅景逍:“打了這麼久電話,我的位置應該查到了吧?”
周清南側目看沈寂。
沈寂眼神沉靜,朝他無聲地點頭。
梅景逍低聲:“你一個人來。要是被我發現你耍什麼花招,我立刻引‘青花號’上的所有炸彈。”
說完,梅景逍便掛斷了電話。
周清南沒有一秒鐘的猶豫,轉便大步往船艙外走。
沈寂一把攔住他,道:“我跟你一起去。”
“只能我一個人。”周清南說。
“不行。”沈寂態度堅決,“梅景逍在暗,你在明,你這樣單槍匹馬過去,太危險了。”
周清南直直盯著沈寂,冷靜道:“現在‘青花號’的貨艙里裝滿了可以炸掉整艘船的炸彈,梅景逍是個極端恐怖分子,什麼都做得出來。你真敢賭?”
“……”沈寂一滯,眼神出現了些許搖。
周清南神無比冷峻:“沈寂同志,你現在要做的,是立刻登上‘青花號’,疏散所有人員,想辦法拆除那些炸彈。而不是在這兒糾結我個人有沒有危險。”
“……不。”沈寂搖頭,“我答應過丁琦,要平安把你帶回去。十二年了,你該歸隊了,你也必須歸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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