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上課時間了，聽什麼吉他。胡鬧。”程菲皺了下眉，將課本往講臺上一放，出去抓人。

教學樓的走廊，兩邊盡頭都是沒有玻璃的窗，長而明亮。

投而，在一側墻壁上形幾束錯落的影。

樹影搖曳，斑點點。

遠的多功能教室外，圍滿了好些小小的影。

小朋友們有的趴著門框，有的踮著腳向窗里看，擁卻安靜。

程菲踏著步子往前走，依稀聽見教室里有吉他琴聲傳出，幾個輕緩和弦后，是一道男聲，清冷低沉，輕輕地唱起來。

僅僅第一個字音，便讓程菲模糊了雙眸，十指都開始抖。

“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

紅紅，落葉，長埋塵土。

開始，終結，總是沒變改。

一生所漂泊，在白云外……”

口有滾燙的熱流在翻涌，雙不聽使喚，幾乎已無法正常行。于是抬起胳膊，輕輕扶住了旁的墻。

一步，一步，繼續往那間教室走。

“人，別后，永遠再不來。

無言，獨坐，放眼塵世外。

鮮花雖會凋謝，但會再開。

一生所約，在白云外。”

幾十米的距離，在此刻顯得那樣長，那樣長。

程菲咽痙攣淚如泉涌，竟像已走過了半世的悲與苦、風與塵。

“苦海，翻起恨。

在世間，難逃避命運

相親，竟不可接近。

或我應該，相信是緣分……”

最后的最后。

終于站到了教室門前。

不遠，是一道修長如畫的側影。

男人頭戴警帽、穿著一件筆的深藍警服。這個調實在深，暗得偏黑，為他整個人的氣質平添了幾冷，偏偏窗外的日又暖如紗，將他輕盈地籠罩、包裹。

這一刻，周圍種種全都化為黑與白，唯那道影是鮮活彩。

像是一場穿越千年而來的綺夢。

“……”程菲幾乎無法相信眼前的這一幕，捂住，竭力忍住哭聲。

片刻，曲子演示完。

小朋友們不停拍起小手，興高采烈地歡呼。

高大英俊的年輕警則在喧鬧聲中放下吉他，站起，抬手整理了一下裝與警帽，接著便在小朋友們數道好奇又迷茫的眼神中，徑直走向了門口的姑娘。

而后，站定。清如玉。

“別哭。”

他語氣輕而淺，眼底盈滿不到底的深，深深凝視著，抬指拭去面上幾行淚，“過生日的姑娘，應該快樂。”

看著這張恍如隔世的容，真切到這失而復得的溫，程菲終于泣不聲。

男人眼眶赤紅，抬手朝敬了一個敬禮，繼而便走上前，雙臂收攏，將擁懷中，在耳畔啞聲道：“程菲小姐，對不起，回來晚了。請允許我向你做一次最正式的自我介紹。”

“我是國安特勤大隊隊長，余烈。

余緣未盡的余。

永遠對你意熾烈的烈。”

第73章 Chapter 73

微微晨中，姑娘蜷在著筆警服的警懷中，雙臂摟住他，早已哭到泣不聲。

淚水瘋了般往外狂涌，程菲了，想要說話，卻哽咽泣到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只能用盡全的力氣抱住他。

生怕自己一眨眼、或者發出丁點聲音，他就會再次消失不見。

是他……

真的是他。

全的每寸皮都真切到了他的溫，修長而有力的胳膊將腰肢摟得死，連擁抱時霸道又強勢的姿態都是無比悉的。

程菲不嗚咽著哭出了聲。

失而復得的狂喜、疑，還有難以言說的委屈……種種緒織一張無形的巨網，將程菲整個人籠罩其中。

哭得停不下來，淚水越涌越多，也顧不上這男人的警服有多神圣潔凈了，漉漉的小臉深深埋進他膛，將眼淚鼻涕一腦都蹭在了他的前。

對面。

余烈姿筆，端然立于原地，雙臂摟著懷里已經哭淚人兒的小姑娘，眼眸微合，棱角分明的下頷輕低在茸茸的腦袋頂上。

只有天曉得，這一幕曾在余烈的夢境中出現過多次。

也只有天曉得，為了能回到邊，為了再一次將這個讓他逾生命的姑娘擁懷中，他幾乎是拼盡了最后一力氣，才死里逃生，從曹地府殺回人間。

兩人相擁，好半晌都沒有人說話。

一旁的小朋友們圍在一起，眼睛睜得又大又圓，好奇地打著，個個都十分迷茫。

在小朋友的視角里，就看見這個超高超帥的警察叔叔彈著吉他唱完一首歌，他們漂亮可的小程老師就忽然開始哭鼻子。

哭著哭著，又忽然一頭扎進了大帥哥警察叔叔的懷里。

最后，更是膽大包天，直接用警察叔叔的服來眼淚和鼻涕……

啊！

這算襲警嗎？

小程老師很快會被警察叔叔抓起來吧！

天真可的小朋友們一下就張起來。大家伙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要去解救他們親的小程老師。

沒幾秒，一個小臉蛋圓嘟嘟、小子也圓滾滾的小男孩一咬牙一橫心，小胖拳頭一握，做出了決定——小程老師對他們最好了，不僅每周到福利院給他們上課，每次來還都會給他們帶各種各樣的小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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