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荔雪心中劃過一,但思及自己終究逃不過被賣的命運,即便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或者后天。況且的命運早就和寧王府綁在了一起,逃也逃不開。
牙婆子見姜母真的要走,連忙喊住,抬高了價格:“七兩,七兩總可以了吧?”
姜母子一頓,顯然是對這個價格心了。低頭猶豫地看了一眼姜荔雪,卻見姜荔雪轉過去,冷靜而堅定地對牙婆子說道:“十兩,一兩都不行!”
姜荔雪深知道,之前牙婆子花四兩紋銀買了,瞧著模樣水靈,便托人將以十五兩紋銀賣進了寧王府,如此足足賺了十多兩銀子。
姜荔雪算了算,姜父左右不過欠了別人八|九兩銀子,窮人被這點銀子得沒了活路,在世家大族看來不過是九牛一。
牙婆子從來沒有花這麼多錢去買一個丫頭,可是這丫頭模樣生得確實好,這麼多年經手的丫頭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也是頭一次見這般標志的小丫頭。瞧這眉眼睛鼻子和小,每一樣都生的好,湊在一張憨圓潤的小臉上,既漂亮又乖巧,定然深得高門大戶的喜歡。
前幾日得了門路,知曉北寧的寧王府正缺丫鬟,若是能將這丫頭賣進去,想來是能賺不的。就算賣不進去,那秦樓楚館的看到這丫頭,想來也會出不低的價錢。
如此,牙婆子便咬了咬牙:“好,十兩就十兩!”
姜母徹底愣住了:沒有想到這丫頭居然這麼值錢,有了這十兩,不僅能還清丈夫的賭債,甚至還略有盈余,足夠接下來兩年都不用再為生計發愁。
姜荔雪卻是很是淡定,甚至還幫著數了數錢,確定足了十兩,才將銀子遞給姜母:“娘親,旁人若是問起,你便說只賣了五兩,賭債先還一半,剩下的慢慢還,這樣你和弟弟的日子會好過許多……”
姜母得了銀子雖然高興,可失去了兒卻也是十分悲痛的。攬住兒本想哭一哭,卻被兒躲開。
姜荔雪沖擺擺手:“你趕回去吧,我先走了,趕時間。”
眼淚卡在眼眶中差點就掉下來的姜母:“你到底趕啥時間?”
姜荔雪煩躁地嘆了口氣:我趕著去投胎你信嗎?
牙婆子也是一臉的驚愕:親爹親娘賣孩子的事見得最多,大人孩子無一不是哭哭啼啼的,這個丫頭實屬例外,居然連眼睛都不帶紅一下的。
姜荔雪就這樣走了,臨上馬車之前終究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姜母捧著銀子捂在口,哭得彎了腰。
姜荔雪一咬牙,鉆進了馬車。
牙婆子得了姜荔雪,帶著趕去了百里之外的北寧,給梳洗一番,換了服,頭發擰兩個發髻,打扮得十分神利落。
“瞧這模樣,真是不比那些大門大戶的小姐差,可惜了,你這命不好。”牙婆子給理了理服,又將打量了一遍,“不過若是你機靈些,以后說不定能做個小妾,于你也算是不錯了……”
小妾?
姜荔雪心中暗暗笑了一聲:莫說是小妾,便是寧王府的主人也是做過的。
只不過后來死得非常慘罷了。
唉……
牙婆子見不說話,面上卻出一悲歡離合的神態來,心中一時奇怪:也不知這個六歲的小丫頭哪里來的這麼多心事。
牙婆子帶去了寧王府,找到了王府張嬤嬤。張嬤嬤看到姜荔雪,眼睛也不由一亮:“這丫頭長得倒是不錯,眉眼看上去也是個老實的,沒那些七八糟的狐子勁兒。”
姜荔雪暗自翻了個白眼:你指一個六歲的小丫頭能有什麼狐子勁兒?
“那可不。”牙婆子見張嬤嬤的很滿意,便又將姜荔雪夸了夸,“我尋了許久才尋到這麼個丫頭,是正經人家的姑娘,補漿洗都會。可惜爹雖是個好賭的,欠了一大筆賭債,扔下妻兒自己跳河死了,娘沒辦法,這才將丫頭賣了……”
這樣可憐的世在張嬤嬤看來卻是尋常的,府里買進來的丫鬟比可憐的多的是。
而這個張嬤嬤,對姜荔雪來說也算是人了,前幾世同張嬤嬤打了不道,每次都死在了張嬤嬤的前頭,直到上一世才活過張嬤嬤,深知這個人面冷心,卻也心懷坦,獨獨寵壞了兒子,最后因為兒子犯了大錯而連累了自己的命。
張嬤嬤問了姜荔雪的名字,聽完便皺了皺眉,“不好聽,”沉思片刻又道,“以后便‘荔雪’吧,‘沉魚落雁’的‘沉’,也算對得起你這張臉了。”
牙婆子一聽,立即高興壞了:“張嬤嬤,既然您看中了這個丫頭,您看這價格……”
“十五兩。”張嬤嬤看了牙婆子一眼,擺明是一口價不讓還,“不了吧?”
“不,不。”也不枉費這一路奔波,這丫頭還真是值錢。
“去賬房那銀子去吧。”張嬤嬤讓邊的一個丫鬟帶著牙婆子去賬房,領著荔雪往蘅蕪苑走去,準備先給安排個住。
這一世進寧王府比之前幾世都早了一天,見到的人自然也不一樣。
先前荔雪進了王府之后三個月才見到謝珣,這一世沒想到今天會就見到了謝珣。
此時謝珣也只是個六七歲的孩子,被寧王妃帶著出去賞梅,沒想到他對梅花過敏,整張臉腫得像個發面饅頭,氣哼哼地走在前面,寧王妃跟在后面一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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