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叔說：“你恢復得很快，我以前在奉浦醫院，里面好多病人恢復得特別慢，理治療好幾年都沒好。”

宋麗和福叔兩人在徐家匯公園逛了一圈。

公園斜對面，有教堂，傳說幾百年前的大科學家徐啟就住旁邊。

宋麗和福叔來到教堂旁邊，過法國梧桐樹葉間的空隙，灑在兩人上，周圍是喧囂的車流，喧鬧而寧靜。

一個環衛工人打掃落葉，看到宋麗和福叔：“兩位讓讓，你們可以去那邊的凳子上休息。”

凳子距離兩人幾步路遠，地面已經被工人打掃干凈。

福叔和宋麗坐在凳子上，福叔見宋麗有點累了，旁邊有自售貨機，問：“要不要買瓶水喝？”

宋麗說：“不用，阿福，你一直很省，出來都是自己帶杯子，舍不得買水。”

福叔說：“今天忘記帶了。”

宋麗說：“阿福，想找你幫個忙。”

“什麼事？”

“國慶放假七天，我要帶豆豆去翠紅娘家提親，你能陪我去嗎？”

宋麗的聲音有點抖。

“能，肯定能的。”福叔說。

替兒子提親，自然是很高興的事，宋麗有點張，是因為又要回到對來說是噩夢的地方。

福叔很想說，不用去，我替你去就行，他糾結了一陣，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謝謝，我希豆豆不要自卑，堂堂正正的活著，有媽媽祝福他們的婚姻，祝福他們一生。”宋麗看著前方教堂。

“豆豆也是我兒子。”福叔說。

一個年齡至六十的老太太走過來：“兩位，信上帝嗎？”

宋麗說：“我信我兒子。”

老太太要開始傳教，宋麗拉著福叔：“阿福，我了，我們去吃飯吧。”

教堂鐘聲響起，已經是下午五點，時間流逝無息，人間悲傷無聲，苦難落在不信教的人頭上，也落在信教的人頭上。

福叔和宋麗來到生衛生中心旁邊，斜對面是“冬雨谷香”的第二家分店。

一年前，福叔的兒子在這里指揮工人裝修，福叔拿著保溫杯給兒子喝水，宋麗坐在椅上，被兒子推出來，兩人人生軌跡第一次相遇卻沒相識，肩而過。最終，在命運的齒錯之下，兩家人的命運有了匯的點。

兩人來到飯店。

福叔點了蒸蛋羹，丸湯，小碗米飯，都是宋麗吃的，福叔都記得呢。

宋麗點了是蒜香排骨，是福叔吃的，點了魚香茄子煲，是兩人共同設計出來的，還點了綠豆粥，也是兩人共同設計出來的。

宋麗笑著說：“阿福，將來老了，我們兩個人應該不會為兒子的負擔。”

福叔說：“你有文化，可以教孫子學習，我就只能給孫子換尿不了。”

兩人邊吃邊聊著，福叔的電話就響了，老牛打過來的。

“阿福，你在干啥？”老牛問。

“廢話，有事說事。”福叔知道老牛不是廢話的人。

“這個，怎麼說呢，你們今天不是送了我兩瓶茅臺嗎？”老牛說。

“對啊，怎麼了，還送了兩條煙，你不會把香煙搞丟了吧。”福叔懷疑老牛有點心，把香煙當垃圾丟了。

“沒，都保管得很好呢，我就問一下，你那個茅臺酒，購小票有嗎？”

“購小票？你要這東西干嘛？你懷疑我們送假酒？”福叔暈了。

“不是的，哎呀，說出來丟人，那兩瓶酒，我舍不得喝，想賣掉，有人九折買，必須保證是正品，沒購小票肯定沒法證明啊，我又沒打開包裝。”老牛說。

“行吧，我明天把購小票送過來。”福叔和老牛認識十幾年，知道這貨臉皮很厚。

“千萬別給那個宋麗說，說出去我丟人。”

“行了，放心吧，不會說的。”福叔掛了電話，馬上出賣老牛，給宋麗說了。

“小票在我包里，還好沒丟。”宋麗沒有嘲笑老牛的意思。

第二天，福叔開車送小票給老牛，老牛給福叔幾十斤魚：“阿福，全是野生的。我抓的。”

“你又去河里捕魚了？你真缺那點錢？”福叔問。

“沒啥，娛樂而已。”老牛說。

福叔選了兩條最大的送給陳迅，順便殺好洗好：“清燉，曉雪多喝點魚湯。”

周玉梅晚上燉魚，味道特別鮮，只讓楊夢雪吃了一小碗，剩下的其他人分，連小乖都喝了一大碗魚湯，比楊夢雪吃得都多。

“媽，小乖都比我吃得多。”楊夢雪還想吃。

“你的腰比小乖的腰你怎麼不說。”周玉梅問。

楊夢雪憋著氣，回到樓上臥室，暴打一枕頭。

陳迅等人吃魚，還吃了點番茄蛋面。

“媽，我去看看曉雪，在生悶氣。”陳迅說。

“不用管，多買幾個枕頭就行，肯定在打枕頭，海綿枕頭便宜。”周玉梅說。

陳迅到樓上，楊夢雪沒打枕頭，在跟古小游語音聊天。

“曉雪，別聊了。”陳迅指了指壁櫥。

“老公別，我跟小游說正事呢。”楊夢雪在給古小說訴說老媽多煩人。

古小游明顯激了：“老楊，你老公在你？我靠，難怪說話含糊不清，太勁了。”

楊夢雪被老媽氣了，現在被閨氣：“不聊了。”說完，惡狠狠的掛了電話。

陳迅說：“你看看壁櫥里是什麼？”

楊夢雪委屈極了：“我知道壁櫥里掛的是我的子，我現在腰穿不上，我媽嘲笑我，我老公也嘲笑我，我死了算了。”

陳迅掀開壁櫥中掛著的子：“你再看看？”

楊夢雪看到了一個不明袋子，拉開袋子，看到里面好多小包裝的干：“老公，這是福叔和宋阿姨送給我們的干？不是被我媽收起來了嗎？我媽每天讓你吃幾塊，你都省下來給我吃了，老公真好。”

陳迅無語了：“昨天福叔才送過來，我真要省下來給你吃，也省不下來這麼大一坨啊。”

“陳迅，電話響了。”周玉梅在樓下喊。

陳迅下樓，拿起手機，發現是陌生號碼，他以為是廣告推銷：“你找誰？”

“你是陳迅陳哥嗎，我是祝龍山。”

“哦，祝龍山啊，我記得你在西昌工作。”

“對，陳哥，你爸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