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了眉心，氣惱道，“你這妹妹愈發不像話，娘不就是弄臟了褥子，收拾個屋子整日大呼小的，若娘好好的，還用得著伺候”

老太太弄臟屋子都是陳秦氏與小陳秦氏收拾，這些活兒誰做誰知道，陳生雖孝順，日常只是侍奉湯藥，又不那些個臟東西。

別說秦芳不滿，陳秦氏拾掇帕子上的痰時心里也嫌臟，只是不敢在陳生面前表出來。

“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前個兒秦芳聽福說余家老三跟村尾的李秀娥拉拉扯扯，似有些不清不白的。”怕陳生與秦芳吵，陳秦氏忙道。

陳生被轉移了注意力，讓陳秦氏停了手，轉頭問道，“余家老三和李寡婦福聽誰說的還是親眼瞧見了”

“這我就不大清楚了。”陳秦氏收回手，道，“我去將秦芳來，再問問。”

陳生點了點頭。

陳秦氏見秦芳了進來，“你前個兒不是說余家老三跟李秀娥間不清不楚氣的，是福親眼瞧見了，還是聽人瞎說的”

小陳秦氏聽是問這事兒，頓時來了勁，嗤笑著道，“福跟人吃酒，在酒桌上聽老黃家的狗剩說的，余家老三不是常跟狗剩幾個一塊吃酒狗剩說有一回散了場，親眼瞧見余家老三醉醺醺的去了村尾，在李秀娥屋里呆了一個多時辰，才見余老三往家回，說的是有鼻子有眼。”

李秀娥長得招眼，年紀輕輕的守了寡，村里難免會有些閑話，但在男人去世后，就帶著孩子搬到了村尾，不怎麼與村里人來往，也沒傳出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漸漸的就沒人說些什麼了。

陳生為里正，見孤兒寡母的也是可憐，農忙時偶爾還會找幾個村里的老實人幫著李秀娥種田。

“無風不起浪，余家老三真跟李秀娥勾搭上了不”陳秦氏輕聲說道。

“大哥，你可得多留點心，咱們村子里要真鬧出這樣的丑事，還不得人笑掉大牙咱們村的名聲可也就被敗壞了。”小陳秦氏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口吻。

陳生目閃爍，這樣好的一個把柄落在他手里，得需好好利用。

他出聲道，“你們將把嚴了，都是些沒影的事兒，別在外間胡說，省的又讓余家找上門鬧騰。”

“這事就這麼算了”小陳秦氏覷著陳生的臉，不準他是什麼意思。

陳生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事兒你們甭管，我自有盤算。”

又沒有什麼實質的把柄，這會兒宣揚出去，說不得還會讓余漢山聽到風頭，跟李寡婦斷了往來。

陳福從外面走進來，他送完陳志清從鎮上回來后又去村里人家還了驢車，見幾人都在堂屋說話，出聲說，“大哥大嫂，我將志清送到了李家，李家車夫趕著馬車，已啟程送知青和李家小子去往青州了。”

陳秦氏聽后安了心，“李家何人陪著去的”

“李丘他堂叔，那小子還讓我給阿捎了一封書信。”陳福從懷中出一封信，笑著道，“我看他一心惦念著要娶咱們家阿，若是這回能中個舉人老爺回來，阿的親事可就風了。”

陳秦氏接過信，臉上掛著笑，朝小陳秦氏說道，“阿盈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咱們也該心，給阿盈找戶好人家了。”

小陳秦氏艷羨陳找了個秀才郎，一直打算給陳盈也找個讀書人家。笑著說道，“等志清考完回來，讓他幫著書院的同窗，若是阿盈也能定戶秀才郎，我做夢也要笑醒。”

“盈丫頭的親事先不急，還是等志清秋闈放榜后再說，若他真中了舉人，盈丫頭何愁找不到好人家。”陳生看向陳福，又道，“老二，我跟你商量點事兒。”

陳秦氏拉著小陳秦氏去了陳房里，將堂屋騰給了陳生哥倆。

“大哥，啥事兒”陳福灌了一杯冷茶，問道。

“狗剩說的那些話可當真”陳生問道。

“啥話”陳福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很快又道，“大哥你也聽說了余家老三跟村尾的李秀娥勾搭上了，我雖沒親眼瞧見，應是做不了假，前日喝酒，還有人說自打余漢山在鄭家莊那邊擺攤賣，村尾李寡婦家時常飄出香，要是沒有貓膩，個小寡婦養活倆孩子都難，甭說吃了。”

陳生低聲音道，“你盯著些余漢山，要是能弄到他和李秀娥私通的罪證最好。”

陳福應了一聲好，又好奇的問道，“盯著他做什麼他倆要是真私通，您帶著村里人直接去捉不就是了。”

陳生搖了搖頭，“先別聲張，且看這回秋闈放榜，余家那幾個能不能中再說”

家里出了個與寡婦私通的長輩，便是余家那幾個哥兒中了舉又能如何傳揚出去，家風不正，照樣能被革去舉人功名的。

就讓余家那老東西先囂張得意著，生了這樣的品行不端的兒子，且有他們哭的時候。

陳福見他說的嚴肅，應聲道，“行，我留神盯著這事兒。”

余漢山還不知道自個兒與李秀娥的事兒已被人給知曉了，打他擺攤賣，每日都會挑細選的往村尾李秀娥家中送上一塊瘦相間的好。

做著買賣，收支都由余漢山自己把持著，手里寬裕，他趁著去鎮上館子里送，先是給李秀娥買了支銀簪，后來又買過胭脂水等，一來二去，總算是得了手，上了李秀娥的床。

如今干柴烈火，正食骨知髓，心里想得，近來每日收攤，都會躲著人，悄悄到村尾，跟李秀娥顛鸞倒一番，再回家中，卻不知暗中已被人給盯上。

穆家馬車的車廂里鋪了厚厚的毯子，就連坐榻也極為舒適，在嘚嘚的馬蹄聲中，余茯苓和余都睡了過去。

余茯苓靠在余上，余起初倚著車廂，后來睡，搖搖晃晃的，就靠在了余啟蟄肩上。

余啟蟄怕難，作輕的將余安置在懷中，讓倚在自個兒膛上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