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啟蟄靜默未語。
明正帝怒氣難消一把掀翻了桌案上的茶和奏折,連帶著因程英而起的怒火全都發泄了出來,憤懣地自言自語道:“一個個的都欺瞞朕!都想要算計朕的江山!朕給了他們權柄和富貴還不知足,還想要朕的皇位!”
余啟蟄垂眸:“圣上息怒。”
明正帝一同發泄后,頹然坐在龍椅上,“湛行,你說這滿朝文武朕還能信誰?就連程英都敢欺瞞朕,朕雖居高位,可卻無法左右人心,人心易變啊!”
余啟蟄抬頭,沉靜的道:“圣上不必憂心,人既然已經被神樞營捉拿,決了便是,有誰對圣上不忠,殺之便可。”
明正帝欣的看向他,怒火漸消:“還是湛行知朕心,能為朕分憂解難。”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余啟蟄進退有度的道。
明正帝頷首:“若眾臣都如湛行這般頭腦清醒,對朕忠心不二,朕還有何憂患?”明正帝了眉心,一臉倦態,“吳毅沒這麼大的膽子敢窩藏淮公主孤,這里頭必然還有不為人知的章程,申添……申閣老朕如今也是不敢信了的。”
余啟蟄道:“劉次輔是清正之臣,有劉次輔在,圣上大可安心。”
明正帝目中多了些探究,“你倒是不避嫌,才做了劉裕的婿,就在朕跟前替他阿說好話了,你就不怕朕猜忌你結黨營私?”
“臣不過實話實說。”余啟蟄面沉靜不變,“圣上向來圣明,臣只要立清白,對圣上忠心耿耿,一心為圣上分憂解難,您又怎會猜忌臣的一片拳拳之心。”
殿的氣氛緩和下來,明正帝臉上甚至多了一笑意,口吻甚是隨和的道:“你啊你,便是拍馬逢迎也能說的坦坦,著實朕聽得歡心。”
余啟蟄也跟著揚了揚角,淺淡的笑道:“吳毅一案……是臣做的不好,但臣以為再深究下去,恐會牽連過甚,引起朝堂,畢竟事關程掌印和閣首輔,臣以為及時結案才是上策。”
明正帝暗嘆一聲,點頭道:“湛行所言甚是,一個執掌東廠和錦衛,另一個又是百之首,朕輕易發作不得,可恨朕乃天子,卻事事都要忍……”
他目一轉,走到余啟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湛行,而今朕能信得過的只有你,太虛已為朕煉好了無上金丹,朕要離宮去咸服丹。”明正帝不無憂慮的道:“朕要離京,這心里著實放心不下,這宮里宮外還需得湛行幫我盯著。”
余啟蟄表態道:“但憑圣上吩咐,臣萬死不辭。”
“你原先跟朕提過有個同門在錦衛當差,朕要用他。”明正帝語重心長道,“朕離京前,會提拔他去神樞營,若京里有圖謀不軌,意圖犯上作之人,你可調令神樞營行先斬后奏之權!湛行,朕將盛京給你了。”
“必不負圣上所托。”余啟蟄跪地道。
明正帝扶他起,“淮公主的余孽,那子朕已經見過了,對自己的世倒是一點也不知曉,也是可憐。”
余啟蟄知道明正帝故意這般說說,接話道:“圣上仁慈,可是逆賊之后,不能留。”
明正帝滿意的道:“是啊,只要活著一日,朕就不得安穩,你且去置了,務必給朕將此事辦妥,親手決。”
余啟蟄領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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