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那丫頭還不錯,只是年紀太小了些,劉氏也不會帶回京。”余儒海心念大道。
余周氏搖了搖頭,“萍兒在咱們這鄉野之地算得上清秀,但放在盛京可就不打眼了,老爺不若讓三哥兒在京城掌掌眼,一番送去五哥兒房里,也好緩和一下他們兄弟之間的關系。”
余儒海聽了覺得十分在理,蘸了蘸墨提筆就開始寫信。
過了西院的月牙門,余就瞧見斐哥兒蹲在余夢山旁,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余夢山做木工,余夢山笑呵呵的了他的頭,一老一莫名和諧。
聽見腳步聲,兩人抬頭看了過來,余笑著喚道:“爹。”
余夢山喜不自,忙應了一聲,用帕子了手就要站起。
余知道他腳不便,快步上前扶了一把,一家人進了屋里坐下。
宋氏將余這趟回鄉是為了給柳三娘辦喪事告訴了余夢山,余夢山關心道:“棺槨可都訂好了?”
“定做好了,明日一早就給送過去。”
“那便好,明兒一早我跟你娘也過去,你有什麼不懂的,只管問我和你娘。”
余夢山和宋氏說了一樣的話,余心里一暖。
宋氏端了茶水進來,笑著說:“茯苓要知道你回來了,定高興的不得了,一直念叨著你,你和啟蟄大婚的時候,若不是孩子還小,怎麼著也得去京城。”
余心里也掛念著余茯苓,“大姐生產,我和啟蟄都沒能回來,這趟回來我也有心想去看茯苓姐和孩子。”
宋氏笑著道:“你和五哥兒遠在京城,哪值當大老遠的跑回來?茯苓生產的時候,我和你爹都守在跟前呢,茯苓跟禹哥兒在沚淓縣住著,若不然,我就讓你爹去接了來。”
余道:“正好等喪事辦完,我要去沚淓縣一趟,到時就能瞧見茯苓姐母子倆了。”
“那好,趕巧能過去。”宋氏高興的說。
“爹,您的怎麼樣了?假肢用著可還好?”婚那幾日匆忙,只聽宋氏說余夢山自個兒又做了一假肢穿戴,擔心他用著不舒服,便問道。
余夢山臉上出笑來,起角給余看了看,“我比照著你原來那只做的,用著很合適。”為了做假肢,余夢山很是學了一頓時日的木工,眼下木工活做的竟也相當不錯,村里人相的人時常請他做些桌椅板凳。
余見狀便安了心,幾人又說了會話,外頭傳來丫鬟萍兒的聲音,喚他們去正堂里用飯,不知不覺日頭已經到了正午。
飯桌上不論余儒海說什麼,余只一概不理,專心用飯。
余儒海似也收斂了一些,沒再作妖讓人下不來臺。
飯后,余樵山因著村里的生計,跟余聊了好一會兒,他們村從去歲開始種藥材,賣去沈家的醫館,著實增收了不,周圍幾個村子眼紅,隔三差五的來青嶼村的田里跑,沒多久鄰村就也跟著種上了藥材。
因著種的都是短時節的藥材,并不算名貴,種的人多了,藥材便跟著也賤了,上一茬藥材沈家還是看在余的份上,并未狠狠價,卻也跟余樵山,下一茬的藥材便再也賣不到眼下的價錢了,以后只會越來越賤。
余樵山為此犯了愁,趕巧余回來了,知道腦子靈活,當初讓村里種藥材,便是余給出的主意,便想著讓給再參謀參謀。
余聽完后,道:“讓村里人種糧吧,家家都多囤一些,輕易不要往外賣。”
“這是為何?”余樵山不解問。
“以防萬一。”余總覺得照朱悱父子倆那般荒唐行事,這世道只怕早晚要變,不然也不會待沚淓縣那邊改種糧食,真到了世,錢也沒糧食金貴。
余樵山還要再問,余卻搖了搖頭,不肯再多說了。
“您若是信得過我,就大伙收心種糧食,且等這幾年過去了,再看景如何。”
余樵山沉思了一會兒,大抵是余從前的經營從未出錯過,余樵山直覺說的便是對的,很快就下了決心,“等最后這茬藥材收了,我就村里人好好種糧。”
宋氏本想留余和孟斐今兒在家里住,但考量到明日就是柳三娘出殯的日子,就沒說這話,到了傍晚用過飯后,才將余送出門。
外面天已經黑了,蒹葭點了燈,掛在車壁上,馬車出了村子,往孟家村的方向去了。
村子之間的小道并不像進城的路那般寬敞,趕巧有輛馬車相向而來,小道卻容不下兩輛馬車并行,衛三將馬車往田間略趕了趕,騰出路來讓對方先過去。
馬車錯而過的時候,一只手猛然揭起了車簾,往余那輛馬車上看去,林間小道有風,微微拂的簾子約能瞧清楚車的半張面容,攥著車簾的手了,倏地將手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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