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角了下，頗覺好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稱呼程英，多有些違和。

“這是咱們鋪子里這半年的賬本。”周管事去了柜臺前，將整理好的賬本遞向余。

余接過放回桌面，并未翻看，對周管事一向放心，沚淓縣這邊的賬目也有沈瑜盯著，每半年都會隨分紅一起送去京城給過目。

“我這趟過來主要是順道去造紙坊看看，還要盡快趕路。”余言明自己并不是來查賬的，原本是打算要在沚淓縣停上一兩日，但剛剛在道上出了事后，打算盡快返京。

周管事笑著說：“眼看快晌午了，東家用過飯再去吧，我已經伙計去酒樓取了飯菜回來。”

于是他們一行人便在鋪子的后院用了飯，因著孟斐的傷了，不能，余去鄉下的造紙坊便沒帶上他，留了蒹葭在鋪子里照顧孟斐。

“督公，您是留在此地歇息，還是隨我一起去鄉下轉轉？”余朝程英詢問道。

“隨你一起去轉轉。”程英道。

兩人坐上馬車去葛莊村，一路沉默，余忽然覺察出這趟在青州遇到程英后，他整個人似乎都不太一樣了，話比從前了，也不像從前那般總作弄。

猜想許是因為程英現在的心思都放在了他心中惦念不忘的那位姑娘上。

可不知是不是的錯覺，總覺得程英常看著出神，可每當的視線看過去的時候，他又會若無其事的移開視線。

總算是到了造紙坊，余跳下馬車，看著山清水秀的村落深深呼了一口氣，含笑道：“督公是想隨我去造紙坊里看看，還是在村子里轉轉？”

“跟你一起。”程英言簡意賅。

余便帶著他一起去了造紙坊，坊里做工的人都在忙碌，瞧見周管事，有人抬頭打了個招呼，就繼續忙活手中的活計。

周管事帶著余一路走進去，在給紙張熏香的暖室找到了趙禹。

“禹哥兒，你瞧誰來了！”周管事笑呵呵的朝著趙禹道。

趙禹瞧見余，有些靦腆局促的打了個招呼。

余才知道趙禹已經被沈瑜提拔為造紙坊的管事，笑著問了幾句坊里的事，就道：“我聽娘說茯苓姐和孩子也在這邊，你們住在何？”

趙禹忙道：“在村子里，我們租了里正家里閑置的院子。”

余笑著道：“我想去看看茯苓姐和孩子。”

“我給你帶路。”趙禹了手，把手里的活給別人，帶著余往外走。

這片刻功夫，坊里已經傳遍東家過來了，有些原先便見過余，只是方才未曾在意的婦人，這會兒全都抬起頭笑著跟余打招呼。

余跟們寒暄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趙禹租住的小院離造紙坊并不算遠，在村頭的位置，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便到了院門口。

趙禹推開院門，高聲道：“茯苓，你快看看誰來了！”

余跟著進了院子，小院并不大，但打理得井井有條，很是干凈整潔，抬頭就瞧見余茯苓抱著孩子從屋走了出來，里還道：“誰來了？”

話剛說完，就瞧見余，頓時又驚又喜，高興的了一聲，“余，你怎麼來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啟蟄跟你一起回來的嘛？”

說完就看向余后，只瞧見一個長相俊卻很是陌生的男人。

“茯苓姐，我自己回來的，啟蟄還在京城。”余上前，看向懷里的孩子，笑著說，“快讓我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