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圣上什麼時候從咸回京？”余琢磨了片刻，出聲問道。

程英看了一眼，頗有些意外余竟然會問這個問題。

“圣上的行蹤豈能隨便。”

余搖了搖頭，看著程英道：“我并非是想探聽圣上的行蹤，只是在想姬無道膽大包天到敢私自調兵，是不是已經有了不臣之心。”

程英丹眸微微一挑，問：“你是在擔心余啟蟄吧？”

余并不否認，回道：“他敢派人劫持我，必有所圖，我想今晚連夜趕路回京。”

程英道：“圣上將駐京三大營的兵權都給了余啟蟄，你有什麼可擔心他的？”

“但宣府和太原府足有幾十萬的兵馬，倘若姬無道真要謀逆呢？”余直視著他，不徐不疾的道：“圣上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才會躲在咸。”

不然好端端的明正帝為何要將兵權給余啟蟄，他不過是個大理寺卿，從四品的職，上有朱悱這個皇子下有領兵的武將，就算明正帝再看好余啟蟄，也不該突然將駐守整個京城的兵權給他。

程英神平靜道：“這與你無關，即便姬無道真的要謀反，你趕回去又能做什麼？余啟蟄若不能自保，你回去也無濟于事。”

余幾乎不假思索的道：“可我能跟他站在一起。”

“你人生的全部只剩下他了嗎？”程英面越平靜，心底愈克制，他幾乎是帶著惡意道，“難道他死了，你就不活了？”

余聽得心底發冷，程英這麼說，是不是意味著京城即將巨變，姬無道的確是要謀反。

“我的人生當然不只有余啟蟄，但他是我喜歡的人，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也是我要生死與共的人。”余看著京城的方向，堅定的道，“我們拜過堂過親，我不是說他如果出事我不會獨活這種話，但我會跟他站在一起共度風雨。”

程英角抿，面也變得冷起來，這幾日他跟在余邊，不停的聽反復提及余啟蟄，每次聽到毫不吝嗇的表達自己的心意，于他而言就是自。

他冷嘲道：“你是鬼迷心竅了。”

余不在意他的嘲諷，只道：“晚上啟程，您若是不愿同行，我們可以分道揚鞭。”

程英不置一詞，兩人這短短的幾句對話，充斥著不歡而散的意味。

直到用飯的時候，礙于余茯苓夫婦倆在，這頓飯勉強算得上歡聲笑語。

用過飯后，余便與余茯苓告別，余茯苓雖然有些舍不得，但見余突然間心事重重，像是有急事，忍著不舍，抱著剛睡醒的小南蕘出門送別。

“這一去京城，倒是山高路遠，想時常見面都不能了。”余茯苓看著余上了馬車，有些傷的道。

余拍了拍的手，道：“來日方長，以后見面的時候還多著呢，你們家里多屯些糧食，我跟周管事待了，日后若是家中糧食不夠，就去糧鋪那邊去取。”

若是發生戰，糧食將會變得十分金貴，余打算回城就待周管事大力屯糧。

余茯苓笑著說：“家里糧還多的很，夠吃的。”

“那便好，你和姐夫照顧好自己。”余叮囑完，跟余茯苓揮了揮手，馬車緩緩離去。

程英一言不發的坐在馬車里，余雖然有些不愿跟他搭話，但還是想盡量多打聽一些明正帝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