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手掌過劍柄，凝視著余啟蟄遠去的背影，眸有一瞬間格外兇戾，手背因用力而青筋畢，似下一刻就會長劍出鞘，直取人首級。

待余啟蟄的影消失在司禮監門外，夏寧收回兇戾的目，朝進來的小太監道：“去給我備一匹快馬。”

小太監應聲而去。

深秋的天像是籠著一層灰蒙蒙的霧氣，沉沉的讓人看著便心不愉，余啟蟄回到了萬福橋，宋年打開門一瞧，臉上立刻出喜意，接著注意到余啟蟄郁的面，他忙收斂神，迎了余啟蟄進門后，探頭往門外了，頓時明白了自家公子為何臉會這般不好看。

夫人竟還是沒找回來。

宋年在心里嘆了口氣，關心道：“爺您幾時回來的？可曾用飯了？”

宋年不說，余啟蟄都忘記了昨夜行路，直至此時他都沒吃什麼東西，但也不覺腹中，他道：“煮一碗清粥即可。”

宋婆子去了灶房忙活，宋年見余啟蟄上風塵仆仆，道：“我去給您打水洗。”

余啟蟄微微頷首，他進了廂房，屋余留下的味道已經愈發淺淡了，余啟蟄去外袍，眸落在梳妝臺上妝奩里的那木簪上，臉上的神愈發沉冷，周都彌漫著抑的氣息。

為男子，卻護不好自己的妻子，讓一個閹人為所為，這是何等的恥辱！

看來劉子期并未看錯他，他本就護不住余，不然怎麼會疏忽到讓被程英給劫去。

待宋年打了熱水提到凈房，余啟蟄才收斂起心翻滾的暗緒。

他沐浴過后，正穿，屋外忽然傳來陸瑾風風火火的聲音：“師弟，師弟！”說著他便要推門而。

宋年一臉無奈的攔住他，“陸同知，我們大人在沐浴更。”

“師弟，你先別洗了，我有十萬火急的事要告訴你。”陸瑾著急道。

房門從打開，余啟蟄著發，系好襟：“什麼事？”

陸瑾三兩步進了房間，低聲道：“我接下來要給你講一件驚世駭俗的事，跟弟妹和程英有關。”

話音落下，陸瑾就關上了房門，并叮囑宋年不要守在門外，走遠一些。

余啟蟄見他這般，微皺眉頭，心中略微一。

接下來陸瑾的一番話讓余啟蟄的神幾次崩變。

“我知道這很不可思議，但是無雙跟我發誓絕沒有說謊，程英殺也是因了余姑娘的緣故，被程英養在邊也是因為那張臉與程英心中的余姑娘很有幾分相似之。”

陸瑾很怕余啟蟄無法接這件事兒，大掌摁在他的肩上，“無雙在知道弟妹被程英劫走，才想通這其中的緣故，猜測到弟妹興許就是程英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位余姑娘。”

見余啟蟄一直不語，陸瑾嘆氣道：“現在楊寄燕下落不明，也不知是不是被程英下了毒手，無雙與我說，城外梅園的念劬塔里似乎關了什麼人，程英經常會去那里。”

陸瑾在他肩上安的拍了拍，“師弟，你若想知道這其中的辛，我們不妨去一趟念劬塔。”

他頓了頓，“只是……師弟你可做好知道這一切的準備了？”

余啟蟄手指在無意識的狀態下握拳，重活一世這四個字于他而言的確很驚俗駭世，但讓他久久無法平靜的是，他不能接余上一世就跟程英有牽扯，也無法接程英對余那厚重的。

“去念劬塔。”余啟蟄站起，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要搞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