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怔怔地看著程英，師哥的意思是愿意放手，讓回京城了？

“用飯吧。”程英松開，住掌心藏起被匕首劃傷的傷口，吩咐丫鬟擺飯。

見他要走，余忍不住出聲問道：“師哥，我……何時才能離開咸？”

背對著的程英狹長猩紅的目中掠過一狠意，聲音卻格外溫和：“你想何時？”

余著手指，咬道：“明日。”

要盡快去見劉子期，求他放過師哥。

否則等京城再次派兵來攻城，便會生靈涂炭，徒增傷亡。

程英輕聲應道：“好，那便明日。”袖擺下的手指卻摁著那道掌心的傷口，這點疼意與他心中的疼本無法相比。

在他走后，余征愣地呆站了一會兒，仍是有些不敢置信，這般簡單就能得師哥放下執念，甘心放手讓離開。

但師哥一貫不曾騙過，既然愿意松口，那應當……應當不會是在說謊哄吧。

丫鬟很快便送了飯菜進來，伺候用飯。

余食不知味的用了一碗米粥，想起今日是與黛碧約好要去鋪子里的日子，對丫鬟道：“我想去街上逛逛鋪子，你幫我去問問督公可準許我出門。”

丫鬟應聲，快步去了前院。

不多時，丫鬟回來回話，后跟著夏寧。

“督公準您出門，不過擔心您的安危，讓夏丞隨您一起去。”

余點點頭，對程英的安排并無意外。

稍做收拾，便帶著夏寧出了門，來到街上后，佯裝先逛了幾家鋪子，才進了上次那家鋪。

鋪的掌柜顯然還記得，與說起話來分外熱，又給余介紹了幾款上好料子制作的，余低聲詢問：“可有小？”

掌柜笑說：“自然是有的。”

余選了兩件和小，讓掌柜送去試的里間，回頭略與夏寧知會了一聲，便跟著掌柜去試穿裳。

夏寧略微蹙了下眉頭，倒也沒有張阻攔。

余跟著掌柜進了房間，便往手中塞了一件黃金首飾，麻煩去請黛碧過來。

掌柜掂量著首飾喜不自勝，笑道：“您是說綠娘吧，您上次見的舊相識，我這就將喚來。”

不多時黛碧便來到房間，掌柜倒是很知分寸的將空間留給了二人敘話，沒有跟進來。

“余醫。”黛碧見了仍舊很是激，低聲音，“我跟他商量好了，他應了我送您出城。”

余略有些猶豫，師哥今日已經松口，說明日便送出城，如此便不必再讓黛碧冒這麼大的風險送出城了。

只是不敢完全相信師哥，畢竟先前他是那般執著，還想帶去嘉興。

萬事總要給自己留一條退路，余想了想道：“我明日可能會出城，若是順利，便不必你和你家那位冒險放我出城，若是…不順利，只怕還要麻煩你們兩個。”

黛碧聽這麼說，立時道：“我家那口子他知曉一些我從前的事，他也很是激您對我的恩，送您出城是讓我們有機會報恩，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替余高興：“只盼著您明日能順利出城，不然余醫你只管來找我，我住在寧懷巷第三家，屆時您不方便來鋪子，便直接去家中尋我。”

余與又說了會話，才知曉黛碧相好的那位不單單是城門守衛，還是個兵長，城門換防歸他管，難怪能應下送出城一事。

見時間差不多，怕引起夏寧懷疑，余便與黛碧告別，沒再多逗留。

回到前頭鋪子，余又讓掌柜拿了兩男子穿的袍，是程英的尺寸，離開鋪后，余又逛了幾家鋪子，隨意買了些東西，才借口累了要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