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頗有些心累，他們兩人現在本無法通。

“我只是想讓你好好活著。”疲倦地道，“沒事最好，我不想失去唯一的親人。”

“親人？”程英聽著這個詞只覺分外刺耳，只是他也不想再跟余沒完沒了的爭執下去。

今早蠱蟲又一次發作，他清楚地知道這是子蠱違背了母蠱的意愿而遭的反噬，有多不愿與他在一起，腦中炸裂的疼痛清晰明了的告知了他。

“去睡一覺，晚上登船。”程英道，“夜里風浪大，很有可能會暈船。”

余抬手捉住了他的手腕，指腹摁在了他的脈搏上，程英越是飾太平，越覺得有問題。

程英原是想躲，但作一緩，還是任把起脈來。

大概是他太貪這一關心了。

余了好一會兒脈象，脈懸而浮，雖然有些虛弱，憂思過重，但并非有疾在，難道是猜錯了？

總歸無事便好。

余回房的路上又觀察了一遍，明明院子不大，但下人多得過分，本沒有逃跑的余地。

了一眼院墻，盼著余啟蟄能早點找到。

午飯只吃了兩口，本沒什麼胃口，一整個下午余都坐在窗邊出神，時間好像一下過得特別快，一晃眼就到了晚上，聽到院中傳來喧鬧的說話聲，心里愈發惴惴不安。

果然沒過多久，程英過來了。

他帶了一件披風，為余穿好，說道：“海上夜間氣溫比較低。”

余抗拒極了，但卻無法違拗，被程英強牽著手上了院的馬車。

程英吩咐了一聲啟程，整裝待發的宋素等人將馬車護在隊伍中間，從小院后門悄聲離開。

盯著小院靜的云霄，當即命人去向余啟蟄傳信，他和另外兩個暗衛則遠遠地跟在了這支隊伍后面，盯著他們的去向，在跟出城后，云霄又派了一人去告知余啟蟄。

余啟蟄和顧韞收到消息后，兵分兩路，前去攔截。他們商議過后，覺得大軍直嘉興城是下策，嘉興知府不可信，倘若為了庇護程英關閉城門，那他們攻城時，程英極有可能就已經帶著余登船出海了。

最妥帖的辦法是在城外將程英攔截。

一整個下午，他們將嘉興沿岸的查了一遍，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是找到了細川海盜泊船的海岸。

顧韞已經安排了兩萬兵馬匿于那碼頭附近，只等程英面。

余啟蟄帶了一支是人的小隊，沿著云霄在城外留下的標記追趕，果不其然，程英他們所行的方向正是他們下午排查出的那個藏著細川海盜私船的碼頭。

余嗅到了風中夾雜的海腥味，意識到離海邊已經越來越近，一顆心幾乎跌谷底，難道余生只能在海上度過了？

一炷香時間后，馬車停了下來，外面有人說：“督公，咱們到了，該登船了。”

程英應了一聲，捉住了余的手，起車簾，拉著下了馬車。

海邊風很大，氣和涼意撲面而來，余掃了一眼四周，漆黑一片，唯有碼頭和大船上燃著火把，一群人正忙活著往船上搬運東西。

這樣荒僻的地方，余啟蟄應當很難找過來了，余心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