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太來看秦箏箏，傭不敢攔著，連忙開了門。

秦箏箏很吃驚。

的兒子和兒都不敢來，怎麼四姨太來了？

四姨太可不像這麼有良心的啊！

“太太，若是我能老爺放您出去，還繼續讓您管家，您怎麼酬謝我？”四姨太開門見山。

四姨太并非不擅長周旋，只是沒心思跟秦箏箏廢話。

秦箏箏挨了七八鞭子，顧維挨了十幾鞭子，若是不好好用藥，孩子會留下傷疤，以后還不知能嫁給什麼人呢。

能盡快出去醫治，自然是最好的。

顧維從被關進來，就不吃不喝，人也是呆呆的，秦箏箏真怕瘋了。

兒要！

“你想要什麼？”秦箏箏問。

心里惱火，這個香雪，太不知輕重了。要不是秦箏箏，能做顧家的姨太太嗎？

不知道恩，需要用之際，還想要報酬！

這些話，秦箏箏沒敢說，怕惹惱了香雪，真沒人幫襯們母。

“您給我一百塊錢，再送我一副金手鐲，我就能幫您辦妥。”四姨太道。

秦箏箏倒吸了一口涼氣。

果然是獅子大開口！

秦箏箏這些年有點存款，但一百塊也未免太多了！

這秦箏箏疼！

再疼的錢，也好過被關在地下室，尊嚴和面全沒了，還要賠上孩子的健康。

秦箏箏一咬牙，答應了：“好，你今晚辦妥此事，我給你錢和金鐲子。”

四姨太竊喜，同時也有點吃驚。

妙兒讓四姨太去找秦箏箏要錢，同時跟顧圭璋求，老爺只會念四姨太厚道，也順便給老爺一個臺階下。

四姨太心里想：“那我去要三十塊！”

在四姨太心里，三十塊已經很多了，算是天價，太高了秦箏箏未必肯給。

妙兒卻說，讓四姨太要一百塊。

四姨太吃驚，還是照著妙兒的意思開口了。直到秦箏箏答應之前，四姨太都有點忐忑。

怕自己要太多了，飛蛋打。

可是沒想到，秦箏箏居然半句也不還價，直接就答應了。

“城里的太太，果然有錢！”四姨太的眼，頓時又高了很多。

因為秦箏箏沒有還價，四姨太甚至覺得：“我是不是要得太了？太太這麼干脆就答應。”

以后秦箏箏想要收買，更加難了。

說妥之后，四姨太去找了顧圭璋。

一番語溫，顧圭璋想起顧維到底是他培養了十幾年的兒，還是有點價值的，就心了。

在四姨太的巧舌之下，顧圭璋答應放了秦箏箏，對顧維再次警告，還是秦箏箏管家。

二姨太取秦箏箏而代之的夢又落空，更加恨秦箏箏，以及四姨太。

三姨太和顧輕舟的計劃，雖然讓四姨太得到了好，卻也在四姨太貪婪的路上，再推了一把。

這個人的貪婪，以后就越來越嚴重。

四姨太的貪婪，會是秦箏箏的噩夢，無形中又給秦箏箏添了一個勁敵。

顧維被放出來之后，看到了顧輕舟，眼眸頓時霜鋒利。

“我知道是你害我！”靠近顧輕舟，聲音低悠悠的，像地獄里的鬼魅，“你不要得意，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沒有害你。”顧輕舟的聲音更輕，輕若鵝般，拂過顧維的心頭，的掠過，“我只是把你做的事，還給了你！”

顧維一怔。

顧輕舟眉眼輕揚，笑容從眉梢傾瀉，恣意而風流，竟格外的艷。

顧維咬了牙關。

家里的人，有人猜測顧維會發瘋鬧騰，有人猜測顧維會失魂落魄。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顧維跑了。

放出去的當晚，顧維拿走了兩套換裳，以及和顧纓的所有零花錢、首飾，另外了秦箏箏的兩條金項鏈，離家出走了。

一個不滿十五歲的，敢離家出走，著實很有勇氣。

“我的維維啊！”秦箏箏嚇得大哭。

顧圭璋又氣又怒：“當時就應該打死！還敢跑，以后就不要回來！”

雖然這麼說著，顧圭璋還是去警備廳報案了。

警備廳的人一聽，問：“是顧家那個被開除的學生嗎？”

顧維的名聲，傳遍了岳城上下，雖然是臭名。

顧圭璋臉上火燒火燎，更是氣顧維，心想這回找到，就直接活活打死，不留面了。

他這一輩子的尊嚴，都顧維敗了！

顧維比顧緗聰明能干，比顧纓懂事聽話，怎麼到頭來鬧得最不像話的，反而是？

警備廳找了四五天，并沒有找到顧維。

而后，警備廳就懶得再找了。

秦箏箏哭得昏厥：“一定是有人容不下維維，教唆跑的。”

還是暗指顧輕舟。

顧圭璋沒有順著的挑撥，懷疑到顧輕舟頭上，而是摑了一掌：“你教的好兒！”

顧家繼續派人去找，顧圭璋也越來越著急。

這麼多天，顧維早已離開了岳城，兇多吉。

顧維那麼漂亮，世道又如此，顧圭璋生怕顧維被人糟蹋，那會讓顧家更丟人現眼，同時連累其他兒被人嘲笑，嫁不了高門。

轉眼到了五月。

五月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讓顧圭璋的注意力轉移，不再為顧維離家出走而著急上火。

四姨太懷孕了。

這個消息，喜壞了顧圭璋。

“老來得子，這是顧家門第大吉之兆啊！”顧圭璋道。

家里的人們，則是心思各異。

圣瑪利亞學校在端午節前兩天，進行了小考，算數課目的難度，反而減輕了，學生們大喜。

特別是顧輕舟班上，更覺得蔡可可被開除，是特大的喜事。

考完之后，學校放三天節日假，顧輕舟接到了司公館的電話。

顧輕舟最近一個月沒有去看司老太，老太太很想念。

“端午節過來吃飯。”司老太道。

顧輕舟很想去看老太太，心里卻又有幾分躊躇，不想見司慕，不想見司夫人和司瓊枝，當然更不想見司行霈！

可還需要司家的依靠，這等應酬就不了。

“是。”顧輕舟答應了。

當天晚上，沒有回顧公館，只是打了個電話回去，歇在了家。

因為義父新儂回來了。

新儂難得回來一次，聽說端午節后又要去駐地。

顧輕舟端午節要去司公館，就沒空見他，只得提前來。

“輕舟長高了些。”新儂笑道。

“是啊，還漂亮了呢。”五在旁邊接腔。

眾人笑起來。

晚飯之后，大家一起閑話，溫馨又熱鬧。

五聽了個八卦，問新儂：“督軍又把大帥關到軍政府的監牢去了？”

司行霈？

顧輕舟后背微僵，下意識往沙發里陷：他又怎麼了？

“沒有關，不過督軍府要辦喜事了。”新儂道。

太太忙問：“什麼喜事？”

“大帥要結婚了！”新儂笑道，“大概五月底。”

顧輕舟正在喝茶，一口水堵在嚨里，上不得、下不得，偏那口茶又很燙，燙的嗓子尖都疼。

公館客廳的水晶燈，亮得顧輕舟有點暈眩。

耳邊的話，再也聽不見了。

只知道，司行霈要結婚了，而且很快，就在這個月底。

難道，他一直有未婚妻嗎？

顧輕舟倏然覺恥，自己和別人的未婚夫做那樣的事，簡直下賤！

而上次撞見司行霈約會，也讓顧輕舟明白一件事，哪怕他結婚了，他也不會放開顧輕舟的。

顧輕舟是他的玩偶。

他結婚了，只會讓顧輕舟更加明確的定。

不會是他的朋友，不會是他的未婚妻，而只能是他的，婦，或者姨太太。

有種冷，從顧輕舟的心底攀爬，一路延，達及四肢百骸。

幾乎要抖。

司行霈將到了如此境！

“蔡可可嗎？”水尖銳的聲音，將顧輕舟拉回了現實。

顧輕舟茫然看著水：關蔡可可何事？

“對啊，就是蔡龍頭的，已經懷孕了。”新儂道，“洪門以十二個碼頭作為陪嫁，督軍很高興。”

“這.......這太惡心了！”水難以置信。

“別胡說！”太太打斷了水的話。

顧輕舟這時候也明白，原來司行霈要娶的人，是蔡可可。

回想一下，蔡可可是個譎滟的人兒，，長，五致。更重要的是，很潑辣夠勁，司行霈一定很喜歡！

蔡可可遲早會知道，是顧輕舟設局讓被開除。

顧輕舟再是丈夫的，婦的話，肯定會對付顧輕舟的。

“真是救了一條毒蛇！”顧輕舟回想起來，這輩子的委屈，這輩子的尷尬，全是司行霈給的。

偏還救過司行霈的命。

如今他要結婚了，顧輕舟不會得以解，反而境更難堪。

他不放，一個無權無勢的十七歲，如何走得開？

而且，蔡可可懷孕了。

看的肚子，沒有懷孕的跡象。若是真的懷了，也是這一兩個月。

這一兩個月里，司行霈多次將顧輕舟按在床上，轉又去睡蔡可可。

顧輕舟惡心得想吐。

一晚上都沒睡。

翌日就是端午節，顧輕舟要去司家赴宴。早起，顧輕舟用了點薄，遮住的黑眼圈，然后去了趟銀行，從保險箱里，取出了朗寧手槍。

也許，今天該有個了斷。

殺不了他，就索自殺，總好過現在這般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