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不過，你改嫁之前，我們先看看小陌他爸的賠償款還有多，夠不夠小陌讀到大學畢業……”

不管怎麼說顧母都是顧陌的親生母親，對顧陌當然也有責任，而二老年紀大了，已經失去了勞能力，如果賠償款不夠，他們本就無法承擔顧陌以后上學、日常生活的費用。

當然，也不能指顧母嫁了人，還能補顧陌了。

顧母的臉在聽到賠償款三個字后，一下就變了。

果然，下一刻，顧陌直接問出了聲，“爺爺，賠償款？什麼賠償款？”

爺爺說道：“難道你媽媽沒告訴你，當初你爸爸出事，工地上是賠了一筆錢的嗎？你媽說過，會將那筆錢用在你上。”

顧陌的目一下落在了顧母上，滿是被欺騙過后的不可置信。

“所以這麼多年養我的錢不是媽你辛辛苦苦賺來的？是我爸的賠償款？媽你騙我？”

很小的時候，顧母就告訴開始原，家里很窮，因為只有媽媽一個人賺錢，因為爺爺都不愿意幫襯們，只有們母相依為命。

原一直信以為真，以為家里真的很窮，以為自己還能讀書、還能吃飽飯，都是因為媽媽在負重前行。

所以，即便不用顧母一天耳提面命，也覺得很有負罪。

上學會有負罪、穿新服會有負罪，吃東西會有負罪……

做什麼都有負罪，但是又不能不上學、不穿服不吃東西……

只能努力學習，學到最后，只能吃東西，只能穿校服，永遠都不敢提出讓媽媽給買新服新鞋子……

以為只要自己花錢，媽媽就不會那麼辛苦，自己的負罪就會一點。

可哪里知道，顧母才吃得苦本就不是為了。

因為手里還著顧父的大筆賠償款，有這筆賠償款在，只要是把賠償款花在了原上，這筆賠償款足夠原讀完大學了。

但是顧母一直弱化了顧父這筆賠償款的作用，甚至于從未跟原提起過有這筆賠償款，最后好像真的是憑借一己之力吃盡了苦頭，才養大了原似得。

“媽，原來你一直就在騙我！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知不知道從小到大，聽到你說養我很辛苦，聽到你說賺錢很辛苦的時候我有多心疼你？我不敢對你提出任何要求，別的同齡孩子可以戴著漂亮的發箍頭花，可以穿著漂亮洋氣的小子，可以去游樂園，但我呢？我從來不敢跟你要求，因為我以為你真的很辛苦，我以為我們家真的很窮，窮到連飯都吃不飽了，可原來，你手里是有大筆賠償款的……”

顧陌一腦的將以前顧母跟說的那些話以及母倆貧窮節儉的日子說了出來，其中還說了很多細節，讓顧爺爺顧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

別說有賠償款了，就算沒有賠償款，以顧母的工資，也不可能讓自己兒過的去撿別人家

小時候還沒記事，穿百家可以理解，撿一兩次，讓孩子知道節約、知道賺錢的辛苦，可以理解，可問題是顧陌從小到大，除了校服，顧母完全就沒給買過，都是撿別人不要的。

連也撿。

要不是顧陌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堅持，不穿別人的服，顧母是連都要撿別人的給顧陌穿啊。

這是個當媽的能干出來的事嗎？

顧爺爺顧臉都沉下來了，“你真的這麼對孩子？”

顧母想要否認，但是顧陌說道：“媽，你從小就教育我，當著長輩的面可不能說謊話騙人的，你要是騙爺爺，我就去鄰居叔叔阿姨們來佐證。”

顧母這下沒法否認了，只能委屈的說道：

“媽媽不也是為你好嗎？咱們家況特殊，不如別人家富裕，吃穿上節約一些，把錢都用到你的學習上，這才是正事。”

可顧陌繼續拆穿，“我學習上你也沒舍得為我花過錢啊，我們學校要錢學生們班費，我找你要過幾次，你罵我，我就不敢要了，但是我又不能不，不然會被其他學生看不起的，所以我只能趁著放學的時候，撿瓶子撿紙板去賣，才把班費湊齊了，每學期都是這樣……”

“學校每回弄到了其他重點中學出的考試試題，都會復印給我們，但是復印也是要錢的，你也不給我，每次都是班主任給我走的后門……”

“還有其他的什麼研學活、戶外實踐活，甚至是運會之類我都從來不敢參加，因為參加就要錢，你也不給我錢，我就只能告訴老師我生病了。”

顧陌繼續啊，噼里啪啦說著就停不下來，最后總結了一句，“高中之前都是九年義務教育，不要學雜費，額外需要的那些錢，媽你都是能不給就不給，甚至是老師要求買的輔導作業，你都會以我們家貧困為借口去找老師，讓老師送給我，高中我的學費你也沒，因為我學習績好，被二中錄取的時候，二中就把我的學雜費免了，其余的一些費用，媽你也基本沒過，所以媽你告訴我，你在我的學習上花什麼錢了？”

只要找要錢，就說原只會花錢，心思不放到學習上，慕虛榮拜金等等。

現在怎麼好意思說是把錢花到了原的學習上。

顧母，“……”

顧爺爺顧的眼神已經快要吃人了。

當初他們本來是想要幫顧母帶孩子的，這樣顧母也能輕松點。

但是顧母嫌他們是老一輩了，教育孩子的方式太落后，所以不要他們幫忙。

而且顧母在相繼失去丈夫和兒子后，格也別的有些尖銳，對他們意見很大，本就不和他們來往。

他麼想著顧母也就顧陌這一個孩子了，總不可能苛待孩子，而且顧母這麼多年也確實沒有再嫁，可見是把心思全放到了孩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