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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桿子……
滿座皆驚。
人們不可思議的看著這滿臉絡腮鬍子的突厥可汗。
這是什麼況,他們實在沒有辦法將此人和跳舞聯繫起來。
此時,突利可汗已喝了一些酒,帶著幾分醉意,蠢蠢。
他見大唐皇帝不答。
滿殿諸公個個瞠目結舌。
心裡不免也有些虛了。
怎麼回事,陳郡公不是說…… (請記住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只是……畢竟是客人,客人提出了這個要求,似乎應該滿足他。
李世民很快定了定神,他心裡揣測著,這突利突然如此要求,到底藏著什麼心思?此人狡詐,深藏不,或許……別有圖謀?
於是李世民下意識的看向太子和陳正泰,卻見陳正泰很平靜的樣子。
李世民心裡想,陳正泰這些日子一直和突利走的很近,此事,他一定事先知,甚至極有可能就是他慫恿的。
那麼,陳正泰又在打什麼主意?
此事,太子是否知?
無數的念頭紛沓而至。
坐在李世民一旁的李淵聽到跳舞,對著李世民勉強一笑道:「可汗要給朕舞蹈?」
「是的,父皇。」李世民畢恭畢敬道。
李淵倒是出興致,道:「好極,好極,讓他跳,讓他跳。」
李世民頷首,其實說起來……能讓突厥可汗在太上皇的面前獻舞,這是極長臉的事!
只是此事乃是突利可汗自己提出的,讓李世民心裡稍有疑竇罷了。
而殿中其他人,則各懷心事,他們亦不知這突利可汗到底有什麼圖謀,一時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房玄齡立即目視禮部尚書,禮部尚書目視禮部侍郎,侍郎目視郎中、主事人等……
可是……大家都懵,事先沒有安排這個項目啊,宴會該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每一個程序都有專門的人教導和囑咐的!
於是,主事和郎中向侍郎搖頭,侍郎向尚書搖頭,尚書一臉無語的回看房玄齡。
房玄齡心中一口老要噴出來,看這樣子,大家都不知道怎麼會有這一出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事,事前沒有一丁點風聲?行事如此,難道今日要惹出什麼是非?
李世民已有了主意,此時道:「來人,取桿子來。」
於是一旁侍候的宦,連忙去抬了一大竹竿子來。
而突利可汗也輕車路,毫不猶豫的了皮裘!
這寬大的皮裘一,便立即出了他里穿著的。
這很奇怪,幾乎全部合了突利可汗的子,只是突利可汗魁梧,如此一來,便將他的大肚腩和腱子統統都顯出來了,看著……有點怪怪的。
突利可汗隨即道:「陛下,此舞,乃是陳郡公所教授,小汗跳的並不好,還陛下不要見怪。」
說罷,他深吸一口氣,稍稍緩解心的張!
而殿中頓時又譁然了。
幾個突利可汗帶來的扈從貴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群臣恍然大悟,果然……還真是陳正泰這個狗東西折騰出來的。
李承乾倒是興地仰起臉來,聚會神的樣子。
李泰和孔穎達人等,卻是出了幾分輕蔑之。
他們是瞧不起這種路數的,甚至覺得可笑至極。
李淵則依舊還是興致的樣子,而李世民則沉著臉,他覺事態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掌控,而至於陳正泰……果然是他。
此時,卻又聽突利可汗道:「跳此舞,倒是不必胡樂來伴奏,只是……小汗初學,得請陳郡公幫忙,打一下拍子。」
「好,我來,突利兄,你放心跳。」
陳正泰像是沒有看到其他人各的反應似的,臉上沒有顯出半點尷尬,他端起酒盞,興沖沖的起!
如此良辰景,又有可汗舞蹈,花好月圓,更有酒佳肴,真是快樂啊。(5,0);
隨即,在所有人的錯愕之中,便聽陳正泰的聲音響起:「一噠噠,二噠噠……」
眾目睽睽之下。
突利可汗毫不猶豫,圍著竹竿開始舞蹈。
他出舌,在角舐,眼睛深的看著竹竿,凹凸有致的圍繞著竹竿徐徐的轉,支起,如金獨立,時而又如靈蛇一般,扭曲。
「好,眼神,眼神……看過來,看過來,不對,看向陛下,看向陛下……」
一個飛眼……
「噗……」
殿中……有人直接一口酒水噴灑出來。
接著是程咬金的聲音,他連忙放下了酒盞,然後一臉歉意的給坐在一旁的侯君集上拭,邊道:「抱歉,抱歉了哈,老侯,沒忍住,實在沒忍住。」
侯君集恍然不覺自己臉上被噴灑了酒水,只瞠目結舌的看著這舞蹈,懵了。
秦瓊今日不好,病了,帶著病容,可這一刻,他臉上終於有了。
李靖是個老實人,實在有點看不過眼,忙將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可又沒忍住,還是通過指,多瞄了幾眼。
房玄齡:「……」
長孫無忌此刻,已經決定家裡就算有三婚的寡婦,也絕不白瞎給陳家了,這個狗東西,他不是人!
李泰撲哧一下,幾乎要笑出聲來。
孔穎達則是看得汗豎起,突然覺得好像自己得罪陳正泰是錯誤的,這傢伙簡直已到了沒有下限的地步!
當然,他與許多清流士族面帶冷笑,他們覺得自己的眼睛到了侮辱。
只有李世民在此刻,猛的虎軀一震。
看著突利可汗『妙曼』的舞姿,再看微醉的陳正泰興沖沖的給突利可汗打著拍子。
看著角落裡的宦竊喜。
而在這一刻,他臉上表晴不定,卻仿佛明白了什麼。
一旁的太上皇李淵,面上帶笑,誰也猜不此刻他在想些什麼。
「來,再飛一眼。」
「噗……」
坐在房玄齡等人邊,有人似乎連隔夜飯都要嘔吐出來了。
可房玄齡此刻臉卻格外的凝重。
而後,他瞳孔收著,隨即,本是幽深的眼裡竟掠過了一不易察覺的喜。
……
一曲舞蹈終於結束。
沒有喝彩,殿中出奇的沉默。
突利可汗氣吁吁,可見大家反應有些冷淡,倒是令他有些憾。
陳正泰卻熱的道:「突利兄此舞跳比從前更捻了,來來來,你我喝酒,噢,還有師弟,來喝。」
突利可汗回座,他依舊還是氣吁吁,陳正泰給他遞來了酒盞,他豪邁的一口飲盡,哈的一聲,總算是心平靜下來,只是不免還有一些心安!
在這大殿之中,他的份,說好聽一些,大唐的貴客,說不好聽,是俘虜,他無法揣測大唐皇帝的心思。
「哈哈……哈哈……」
殿中,終於傳來了笑聲,顯得格外標新立異!
眾人連忙看去,不是孔穎達等士族又是誰。
孔穎達面帶輕蔑,只是這一次,輕蔑的眼神更加的骨了。
想想看,大唐的郡公,和突厥人的可汗,在此一個打拍子,一個舞蹈,這對於飽讀經書的孔穎達等人而言,簡直就是世上最可笑的事。
李承乾脾氣不好,他算是和孔師傅越來越不對付了,此時又喝了酒,不道:「孔師傅,你笑什麼?」
孔穎達帶著幾許苦口婆心的意味道:「殿下此時還與陳郡公同座,難道還不知恥嘛?請殿下立即與陳郡公割席分座……」
孔穎達的表極認真,且一副這是老夫為你好的表。
「陛下……」說罷,孔穎達似乎終於忍不住了。
事實上,當他看到許多人出輕蔑的嘲笑時,孔穎達就很明白,此次自己仗義執言,一定能獲得許多的贊同!
他不介意在這個時候,狠狠辱陳正泰這個可恨的人一番!
孔穎達大義凜然的上前:「陳正泰勾結突厥人,在宮中作出如此醜惡之事,臣只恐如此…有辱陛下清名,我大唐自有禮法,宮中更是天下臣民的標榜,今日大庭廣眾,竟出現這樣的事,陛下如何向天下人代呢?這一切,都是陳正泰而起,懇請陛下嚴懲陳正泰,以儆效尤。」(5,0);
他說的冠冕堂皇。
而實際上,這一次他很有把握。
畢竟……陳正泰這一次實在是過分了。
孔穎達此言一出,許多人不跟著點頭。
不錯……太過分了。
於是有幾個史出來,紛紛道:「懇請陛下嚴懲陳正泰,以儆效尤。」
這幾個史,都是極有分量的人,此時一齊出來,顯然也是看不下去了。
這是大宴,本是大家喝酒談樂的時候,可此時殿中異常安靜,所有人都等待著李世民的裁呢!
當然,也有人意識到,陛下可能會袒護陳正泰,可這不要,陛下哪怕是袒護,今日這件事……只怕也沒這樣輕易了解。
袒護得了一時,難道還能袒護得了一世嘛?
一旦群洶洶,天下非議,就算是陛下也保不住他。
哪裡想到,李世民在此刻,卻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本沒心思聽孔穎達說什麼,只是約知道,又有人要彈劾陳正泰了,他竟沒有急於回答。
只是在此時……突然一聲厲喝道:「孔穎達!」
要知道,孔穎達三個字,可不是輕易有人的!孔穎達乃是名士大儒,陛下會稱呼他為卿家,這朝中上下人等,大多稱他為孔公。
而直呼其名,這形同於對孔穎達赤的辱了。
哪怕是陳正泰和孔穎達不對付,那陳正泰還是得規規矩矩一聲孔公的。
因而,一聽到這三個字,孔穎達頓時大怒。
是誰……竟敢直呼自己大名!
孔穎達一臉憤怒的朝著聲音的源頭看去。
只是……他臉驟然變了。
站起來的,竟是房玄齡。
房玄齡毫不客氣的看著他,平日這位朝中群臣有口皆碑的賢相,竟完全沒有給孔穎達毫的面。
房玄齡面若寒霜,冷冷的盯著孔穎達道:「爾不要在此惹是生非,退下!」
這聲音冰冷,且毫不客氣。
孔穎達心裡一愣,若是陛下對自己這般大怒,他倒可以接,因為陛下本就和那陳正泰乃是師徒,為了袒護陳正泰,也可以理解。
可是他萬萬想不到,此次站出來為陳正泰出頭的,竟是房玄齡。
房玄齡也是讀書人出啊,乃是百之首,他站出來,這分量可就完全不同了。
畢竟,孔穎達不怕皇帝呵斥,皇帝越是呵斥他,越顯得他是個比干一樣的大忠臣!
你看那史魏徵,不也隔三差五的罵皇帝,皇帝甚至惱怒時與他爭吵嘛?可現在誰不知魏徵乃是忠誠賢明之人,最後陛下冷靜下來,不照樣還要重用魏徵?
可房玄齡不同,他的地位,按理來說,是絕不可能和孔穎達撕破臉的,何況他在百之中有著極大的威。
孔穎達不道:「房公,你此言何意。」
「老夫讓你住!」
房玄齡顯得很憤怒,眼前這個孔穎達,已經及到了他的逆鱗,這個只知讀書的蠢,竟敢壞國家大事。
其實一開始,突利可汗要求跳舞,房玄齡還是有些不理解的,甚至覺得不知所謂。
可現在……他一切全明白了。
陳正泰這一手,實在是厲害,竟然一下子解決了當下朝廷最大的患。
房玄齡乃是中書令,封邢國公,負責綜理朝政,兼修國史、編纂《晉書》,如此種種,可謂是責任重大,陛下將國政大權給他,本質上,出現任何問題,最終都需他來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