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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如衍抬了抬袖，繼續往下看。

  「國公府沒了繼承人，公公聽聞噩耗，一夜白頭，婆母強撐面，掩飾悲傷辦起喪事，裴氏旁支開始鬧事，想過繼孩子繼承爵位，氣得公公吐了，臥床不起，臨死前宮請陛下下旨，讓裴徹襲爵。」

  「不久後，公公病逝，裴徹襲爵，彼時族親旁支皆認為他無法勝任，怕公府隕落後撈不到好，於是打著裴氏旗號在外作威作福想收一波金，坑害百姓，公府因此被彈劾，為擺平此事，公府散盡家財，只為平息民怒。」

  「公府危機剛平，皇帝病危，太子未歸，謝玄登基，掃清太子黨羽，平侯手握京機衛權柄，謝玄眼紅已久，奪權後以莫須有的罪名將平侯一家流放。」

  「太子太傅及東宮一眾員，不出三個月，都被安上罪名下獄。」

  「寧國公父子死，在謝玄眼中掀不起風浪，寧國公府因此暫躲過一劫。」

  「姜璃之父被貶一級。」

  「鎮國公府與公主府基深厚，輕易搖不了，謝玄立公主次為後，拉攏公主與蕭氏。」

  「裴徹不再安於樂，我與婆母屢次勸說，他獨自北上從軍，家中錢財缺，而我先前開的酒樓和鋪子經營不錯，進項可供開支，然軍中關係需要打點，收支不平，捉襟見肘，新帝謝玄似有意為難，我在京中生意愈發難做，我決意南下，到外地開闢新路。」  觀看本書最新章節，盡在s͎͎t͎͎o͎͎5͎͎5͎͎.c͎͎o͎͎m

  「為沒落公府的眷，我出行不宜打眼，帶的人不多，在外地混不開，上天眷顧，在商船上遇見金陵王世子謝霖，他自稱報恩，幫我開起江南一帶商路的好頭，雖彼時金陵王府也到轄制，不能離開金陵，但在金陵、蘇州、揚州、杭州等地頗有勢力。」

  「我嘆年時的一次心生惻，換來了後面的好運氣，但時至今日，我明白，這並非是運氣。」

  「這一切，在謝霖與我說話時，多次的走神和抬頭天的舉中，就已經昭示。」

  「可那時的我，本無從得知。」

  ……

  手冊還未看完，裴如衍子僵，舌間仿佛有一腥氣，他抬手時，袖子上有一片濡。

  提筆在的話語後，緩緩寫上——

  「無妨」

  無妨。

  頓了頓，又添一句，「辛苦央央了」。

  *

  另一邊，沈桑寧檢查完思樺閣和怡景軒，就回了青雲院。

  院裡早沒了裴如衍的影。

  他倒還聽話，真的沒在這裡看手冊。

  沈桑寧走到書案前，發現屜忘了鎖，當即打開看了看，沒看出異常，但出於警惕心，問了句，「可有人來打掃過？」(5,0);

  玉翡搖頭搖了一半，點了點頭，「夫人，夏香打掃了，不過應是沒您的東西，奴婢囑咐過了。」

  公府中的普通丫鬟以春夏秋冬排輩，春為最早一批，或家生子，總之是資歷高些。

  夏僅次於春，也是十年前就府的。

  玉翡猶豫著，說道：「夫人，夏香時曾陪伴過四小姐一陣，二房歸來，夏香想求您允許去照顧四小姐。」

  沈桑寧對夏香本沒什麼印象，但此時聽玉翡提及此事，才有了印象。

  就是前世跟在裴寶珠後的婢。

  是裴寶珠親自跟沈妙儀開口，讓沈妙儀放人的。

  這對主僕倆，某種意義上，也算是雙向奔赴了。

  沈桑寧低頭看了眼屜，忽然問道：「可識字？」

  玉翡點頭，「認識的不多。」

  沈桑寧沒發表意見，「調人的事，過幾日再說。」

  到了夜裡，沈桑寧沒在外頭上鎖。

  萬一要起夜，太麻煩了，於是只在房中栓了一道。

  裴如衍沒有來。

  他還真是聽話呢，真就不來了，昨天還知道塞私房錢，今天大概是沒錢了。

  也不知道說些好聽的哄哄，哎。

  沈桑寧翻了個，即將睡前，聽到窗邊傳來些靜，一個激靈爬起，有些警惕地過去。

  下了床，朝窗邊走去，此時窗外已經沒有聲響了。

  將窗推開，窗臺上擺著一朵藍的玫瑰花。

  在月下，閃爍著，散發著屬於它的香氣。

  忽然有螢火蟲從花中飛出，繞在花的周圍起舞。

  沈桑寧愣了幾瞬，角愉悅地升起。

  的確是取悅到了。

  但是有些單調，還了些什麼……了個人。

  他人呢？

  沈桑寧將頭探出窗外，寂靜的庭院中哪有人影？他可真是，說些話都不會麼？

  心裡暗嘆，將玫瑰花拿進來，將窗戶關上。

  床榻邊，玫瑰花靜靜躺著，幾隻螢火蟲圍繞著，也亮了一夜。

  隔天清早。

  榮和堂的花圃了一枝開得最的花，那是虞氏養了一年才養功一枝的。

  虞氏緒低落，將榮和堂的下人都懷疑了一遍，最後甚至都懷疑到裴徹上了。

  又因段姨娘一句話打消了懷疑，「徹兒怎麼會拿，他連送花的人都沒有，他自己又不喜歡這些，萬萬不可能是他。」

  也對。

  虞氏扶額，愣是沒有想到親兒子夫婦。(5,0);

  沈桑寧到時，就發現榮和堂氣氛不對。

  虞氏看著走進，「阿寧來了。」

  沈桑寧看著虞氏好像很疲倦，不由多問一句。

  虞氏搖搖頭，段姨娘在一旁嘆息，「哎，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把夫人花圃里最珍稀的花給摘了，能不傷心嗎？」

  沈桑寧心中怪異，「什麼花，還能上採花賊？晚些，我去給母親買些新鮮的花和種子？」

  「那花名藍妖姬，那種子非常稀，」虞氏擺擺手，正心痛，「我讓花匠研究許久才種出來的，本買不到。」

  話說到這份上，沈桑寧還能不知道嗎！

  可不敢說啊。

  昨晚上出現在窗臺上的花，竟然是虞氏的。

  裴如衍是瘋了嗎？在心裡唾罵一千遍，表面不敢泄分毫。

  但轉念一想，那花真是裴如衍送的嗎？莫不是誰搞來陷害的吧！

  此刻，段姨娘唏噓道：「那花還有別的含義，採花賊肯定是摘去送給心儀已久的子了。」

  虞氏皺眉，「先前恰巧見有人賣種子，我想起衍兒時說這花好看，於是我買回來，想著等他生辰時送他，現在沒了，沒了。」

  沈桑寧抿著，不發表自己意見。

  眼下，真是如芒刺背。

  外頭鄒嬤嬤的聲音了的救贖——

  「夫人，夫人，二房老爺夫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