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判郭明從頭到尾聽下來，只覺得後背發涼，著頭皮前去查看，半晌，凝眉愁思狀，「六小姐這傷，乃是握著利緩慢劃之，首尾整齊，說明劃時速度不快，傷口不深，可見下手留了餘地。」

林冰清只覺得一顆心筆直的往下沉，幾乎沉到了無底深淵。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是我自己劃的？」毫不掩飾憤怒的緒，但沖著郭院判，真的失算了。

郭太醫面略沉，他好歹是太醫院老大，行走各府也是頗禮遇，除了皇族人士，尚無人敢這麼對自己吆五喝六。

「若站在小姐跟前的人是武林高手，點了你的道，倒說得通，否則……就算老夫這樣說，小姐也未必肯應，畢竟一個正常人，是斷斷不會允許旁人，明目張膽傷害自己的。」

堂堂侯府小姐，竟自傷來傷害親姐姐。

明遠侯只覺得頭昏腦漲，怎麼一個個兒都這麼不省心，「髮之父母，由你如此折騰？」

「剛作證的那幾個呢？還有什麼話說？」

突然被點名，幾個丫頭跪地叩頭，「老爺饒命，奴婢等只看到三小姐跟六小姐發生爭吵，打翻在一起。」

「前後悖逆，一派胡言！找人伢子過來，都給本侯發賣了！」

像拖死豬一樣被拖下去，直到們影消失，「小姐救我」幾個字，還在空氣中盤旋，久久不去。

院一片寂靜，只有秋風簌簌，過樹葉的沙沙聲。

郭明見這裡沒他什麼事了，便告退一聲，走進譚氏的屋子看診。

林初曉聲若幽蘭，「父親置了幾個丫頭，便算完了？」

「那還能如何？你妹妹已吃了虧，日後當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稍後讓給你認個錯就是，親姐妹，何來過夜的仇怨？」

「所以，正因為親姐妹，我就活該被人陷害嘍？五妹妹？我送你的丫頭翠兒呢？」

林楚瑩心下一沉，堅定了殺翠兒滅口的決心，「那丫頭跟我沒有半點關係，姐姐怕是想多了。」

「我相信瑩兒，不是沒事找事的人，你若坦坦，怎有人誣陷，還是你有錯易被人抓，如此掉以輕心，日後進了王府，未必好過。」

「哈！」林初曉瞇起眼睛，「父親，腦子長在脖子上，時常要用的，今天的事，您難道不覺得蹊蹺嗎？怎麼突然間，諸多劍鋒都朝著我來了？林冰清算一樁，死丫頭也算一樁，加上宮宴時翠兒的詬病，還真是無巧不書呢！恩？適才口口聲聲可以證明我是兇手的，你們幾個想哪兒去？」

緋紅帶著丫頭剛溜到院門口，聞聲便是一頓，暗道：完了。

這可是們最後的機會，就這麼沒了。

「芬兒的死，以及對我的詬病，你們以為得了關係嗎？」聲音清冷，卻似冬日裡的寒風，啪啪打在緋紅等人的臉上。

「栽贓嫁禍小姐，誰給你們的膽子？！」柳姨娘厲喝，接著噗通跪地，「老爺，險些讓曉兒蒙了不白之冤，都是妾沒管好這後院，還請老爺責罰。」

「若怪你便是真真冤枉你了，說是下不嚴，那也是譚氏自己的過錯，與你何干？」心疼的攙扶起柳姨娘，生怕心之人跪地涼。

柳姨娘以帕掩面，哭得梨花帶雨，眼角餘卻斜晲著林初曉的方向：挖坑算計你又如何？分分鐘洗嫌疑，看你還有什麼招數！

林初曉不慌不忙，掐腰看著柳姨娘演戲。

山竹不發威，你真當我是大瓣兒蒜啊？！

「郭大人，您可診完了？」吼聲一出，柳姨娘立刻僵了臉。

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譚氏上的證據，才是今天該解決的最大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