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晴踹開小庫房的大門,打砸的痛快淋漓。
脆聲響徹院落,宛若聲樂一樣悅耳。
林初曉粲笑,雙手叉前斜倚在古樹上,「此此景,就差一點小酒兒啊!」
碎玉片飛濺出門,連同質地上的錦緞、鐲子,甚至名畫,或是砸,或是撕,都已不見原貌。
林初曉不由嘖嘖稱嘆,「小金庫品種夠富的。」
不可否認的是,柳枚很有經營頭腦,當年侯府,雖然國相府也添了嫁妝,但終究不是長久之靠。
自己沒錢,就費盡心機的算計著別人兜里的。
憑藉多年來各種由頭從國相府搜刮來的錢財,一生二,二生四,繁衍出今天名下這麼多的鋪子、良田。
想必院子里這些,不過牛一。
但林初曉已決定了,非砸不可。
柳枚和林楚瑩衝出來,不祥的預應驗了。
見到滿院子的殘局,柳姨娘腳下一,差點暈死過去。
杏眼圓睜,指著樹下懶散的影,渾抖,「林初曉,你瘋了不?」
衛晴拎著庫房裡最後一個完整的東西——古琴,走出來,劍勾在琴弦上,只需稍稍改變方向,鋒利的劍刃立刻就能毀了細弦。
「不要,我求你了,要多銀子我都可以給你,不要我的琴,那可是我母親留給我的!」
柳枚雙目沖,時下是真的急瘋了。
林初曉畔微勾,「那可是極珍貴的。」轉而笑容更甚,眸底噙著小狡黠,「既然這麼貴重,你可得好好砸啊!」
衛晴得令,笑看向柳姨娘,劍鋒一轉,唰的聲,琴弦皆斷。
古琴脆聲落地,又被衛晴踩了一腳,生生斷了兩節,古木殘碎,琴盡毀,縱使神仙下凡,都無可修補。
柳姨娘應聲倒地,被林楚瑩攙扶著,尚有一息,「你?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幫你清點一下庫存,我這丫頭手勁兒大了點,姨娘莫見怪。不過你價厚,想必不會在乎這一星半點。」
林楚瑩忍無可忍,娘親家盈是沒錯,但這庫房裡大多是從抄家之爭中強保下來的,都是柳家的東西,是外祖父和外祖母留下的念想,千金萬金都難換!
沒了,竟都沒了。
「賤人!打砸東西算什麼本事?我要讓你不得好死!」林楚瑩隨手撿了一木,沖向林初曉。
剛兩步,就被人舉了起來。
衛晴連三分之一的勁兒都沒用上,輕輕一揮,便將砸在了牆。
伴隨著沉重的悶響和痛呼,濃烈的煙塵飛揚而起。
「賤人,也是你的?」林初曉換個手托腮,臉上寫滿了愜意,「我不不搶,就砸點不值錢的東西,跟柳枚比遜幾籌。」
林楚瑩爬起來,額頭上已出了跡,滿臉污泥,疼的當場落淚,怒憤難當,「我今天所的,來日通通都會討回來!」
「哈!好期待啊。」略一揮手,提醒衛晴,「屋子裡的東西,也順帶砸了吧,湊個整。」
隨後聳了聳肩膀,「沒辦法,我有強迫癥。」
柳姨娘幾乎吐,三招兩式已看出衛晴是個高手,憑們母和院子里幾個沒用的丫頭,是不足以抗衡的。
出袖筒中的信號煙,拉開火線,綠煙霧竄上天空。
寸秒之後,侯府護衛近半都出現在院門口了。
衛晴砸完出來,直接跟護衛們了手。
林初曉了個懶腰,繞過人群走出院子,「這裡給你了,我回去躺會兒。」
柳姨娘和林楚瑩徹底糊塗了,就這麼一通打砸?
就完了?
「娘親,,究竟在預謀什麼?就不怕父親回來暴怒嗎?」林楚瑩攙扶起柳枚,咬著牙問道。
柳枚調整了數次呼吸,氣兒還沒捋順,「去把林冰清過來,今天這筆賬,我定要跟譚氏算清楚!」
林初曉先是到老夫人院子里走一遭,趁著柳枚無暇分,幫老夫人把了脈,改了藥方。
「你在院子里這通撒野,可想好如何收場了?」
「就算我不撒野,也沒打算饒了我。如今已是你死我活,祖母不用心,只管站遠一點,別沾上就是,不然我還得騰出空來救你,實在怕顧不過來。」
老夫人嗔了一眼。
跟這個嫡親的孫,十多年了都沒出多。
之所以暗中幫忙譚氏,就是看不過眼,但從沒想過摻和到侯府幾個院子的事當中。
年歲已大,歷事之多,老夫人自詡不會因為林初曉的提醒和幾張救命的方子而出手袒護,但看著眼前目靈,做事專心的林初曉,竟忍不住心頭鬆了。
像是看清楚老夫人的心緒,林初曉頭也沒抬的說道,「祖母千萬別因為我給你診病而心存愧疚,只當是從前你暗中相幫的回饋,咱們呢就如往常一般相,君子之淡如水。」
將藥方給余媽媽,「抓十副葯,老規矩,不能經旁人之手。」
余媽媽激不已,再看向老夫人,仍舊神淡淡的。
從來不覺得明遠侯這個兒子靠得住,因此多年來,為人世總是圓,為自己留了不只一條後路。
那份早已經沉積心底的「親」,竟在林初曉出手相救之後,有了溶。
「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下次回來見。別太想我哦。」拉了拉老夫人的手,林初曉活蹦跳的出門去了。
余媽媽看著跳的背影,不由失笑,「三小姐跟從前,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話音落,頓時周一涼,再看向老夫人,仍舊是眉目淡淡,「言,方能多活。」
「是,老奴謹記。」
見到譚氏,林初曉簡單把個脈,確定了恢復的狀況,著重提醒了一下,待會兒可能有大陣仗。
……
林冰清著剛煮的蛋,為林楚瑩熱敷消腫。
「嘶……你輕一點。」林楚瑩倒吸一口涼氣,痛的想罵娘,從小到大都沒遭過這樣的「毒打」,今日之恥,永生不忘!
「五姐姐,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咱們可不能就這麼白白算了。」
柳姨娘斜倚在暖踏上,「依清兒所言,該當如何?」
「姨娘放心,此事就給我了,待會兒我就帶著人去砸譚氏的院子,左右這事是林初曉挑頭乾的,咱們以牙還牙,就算父親回來了,也定會為咱們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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