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在醫館里過得別提有多愜意了,自從他知道了前因後果之後,整日里就干兩件事兒,吃喝,加上沒事兒閑著的時候罵一下樓徹和六皇子卓今齊。
但罵了幾天,也夠口乾舌燥的,就趁著聶衛平他們沒什麼病患的時候,給自己了一張假臉,走出醫館的後院兒,來到前廳來看熱鬧。
他像是一個跟廳堂里一樣的等待看病的病患一樣,在所有人之中,聽著周遭人一邊等待一邊聊著的八卦,當聽到有自己的閑言碎語時,便揚起了耳朵仔細去辨別,偶爾還能上一兩句,這不,今天又待得無聊了,在湊到病患們跟前的時候,額外打聽了一下外面對自己的風評。
「要麼說這位秦王殿下,平日里那可是冠楚楚的人,為咱們奉蒼朝堂也不知道做了多貢獻的,嘖嘖嘖,年紀輕輕啊,就是沒想得開,被關在天牢里不過幾天而已,就按捺不住子了,這下好,奉蒼上下全都知道他的功偉績了,現在朝堂上非議的聲音比比皆是,所有人都在等著看皇後娘娘和皇帝陛下的笑話。」
「照我說啊,最上火的當屬皇後娘娘了,平白無故的,就失了一個侄子,你說秦王跟五皇子,多好的搭配啊,雖然在人前的時候,秦王對五殿下並非全心全意的相助,但憑著他們之間的關係,究竟是個什麼事兒,誰還不清楚啊,這下好了,五殿下的左膀右臂遭砍斷了一邊兒,任他是個多厲害的人,那也得緩衝個一段時間,秦王啊,我看是懸,不知道陛下會如何收場呢,總之事鬧騰的這麼大,要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磐文帝也必須給出一個態度了。你們說呢?」
「誰說不是啊,要說這皇帝也是不好當,隨便一個親戚闖出禍患來,都得給收場。關鍵還要遭連帶……」
聶衛平連續看了五六個人,今天喝下的茶水又有點多,索就讓下一位等著,臨時出來口氣,可他剛走出診室,就看到秦王頂著一張假臉,表很複雜的坐在等待的病患之中。
即便有假臉遮蓋那原本的臉,聶衛平都能著那張假皮看到秦功歡更深一層的難堪。
他用腳丫子都能想到秦功歡又在自討沒趣了。
貌似是昨天,大約也是這個時辰,秦功歡還在這兒差點跟一個病患打起來,就是因為那個病患說秦王是靠著秦皇后和五皇子殿下的關係才躋到今天位置的。
秦功歡一傲骨,要不是因為這次的事,他從來都是眼高於頂的,也沒仔細想過自己在百姓之中會是怎樣的形象,因為他下意識的以為,自己在百姓心中,就應該是個正經的王爺形象。
不賭不嫖,三觀極正的那種!
沒曾想,趕上這次的事,聽到了這麼多非議的聲音,若擱以前的話,藉助下面人的口來傳話,聽著倒也沒有現場這麼刺激,關鍵說話的人就坐在自己的側,這就跟指著他鼻子當面罵沒什麼分別了。
秦功歡覺得,自己已經拿出這輩子所有的忍耐了,他實在不住那些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還在這兒睜著眼睛瞎白話,顛倒是非,不分黑白。
在秦功歡第六次忍不住咬牙的時候,正要開口之際,直接被一直大手從座位上給拎了起來,並沒有什麼防備,他整個人都順勢站了起來,對上聶衛平那帶有「警告」的眼神,秦功歡瞬間清醒了,「聶……大夫,你這是做什麼?」
「昨天給你看診的時候,有一道方子我覺得還可以再斟酌一下,剛好你又過來了,跟我進來。」聶衛平二話不說將秦功歡拎進了最邊緣的空診室,關了門就立起眼睛來,「你要是再敢在這兒胡來,我可要轟人了。醫館現在也不是什麼太平的地方,能容納你一天,你都得求神拜佛,若是這廳堂之中有六皇子府或者樓徹的耳目,半刻鐘之後你就得離開。若是不想繼續在這兒待了,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咱們也別費那麼大的事了。」
秦功歡正憋著一肚子的苦水,聽到聶衛平這麼說,也知道自己太過不諒周圍的人了。
當即忍下,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緒調整平穩一些,「不知宮中況如何了?我什麼時候可以明正大的站出去啊?」
聶衛平從鼻孔里發出一道嗤聲,「早著呢,你這次搞出的靜實在有點兒大,也得給我們這些負責收場的人一些世間。」
最後的一句話,帶了不的埋怨。
秦功歡癟了癟,「但你總得給我一下,進展到哪一步了吧?讓我心裡有個數,不然我整日里的待在這裡,心裡怪空落落的,總是很忐忑。」
走廊里傳出何媽媽喊「聶大夫」的聲音了,太多病患等著,還時不時有重癥隊的,若是不趕將現在排隊的看完,大概又得搞到天黑。
聶衛平長話短說,「宮中一切順利,但我們並非不需要你,你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安靜在這裡等著,別被樓徹和六皇子的人發現,別等著我們將前院的事都捋平順了,結果你後院兒那邊放了大火,那我們可就真的顧不過來了。」
秦功歡點了點頭,「所以,繞了一大圈,你還是沒說明白,到底進展到哪一步了。」
「我們準備對樓徹和六皇子的後院兒手,讓他們沒時間繼續在你的上捅刀子,這也算是側翼增援吧。」
秦功歡聽了個半懂不懂的,再想去問的時候,聶衛平已經一個轉,閃電般的衝出房間了。
「所以,無雙和凌宋那邊倒是如何呀?你說也不說個明白!」秦功歡準備衝出診室,卻在室門口被阿寬給堵住了,阿寬撅著,從外將門關好,著門,低聲音叮囑秦功歡,「聶大夫說了,讓你在這兒好生反省,在我們沒有打開門之前,你不許跑出來。若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今後就別想繼續待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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