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沙看了孕婦一眼,心裡嘆息,古代的人生孩子,可真是辛苦,還很危險,運氣不好,就會丟了命。
好在,又這麼折騰了一會後,隨著一聲低低的啼哭聲,孩子終於生出來了。
只是,孩子渾都有點發紫了。
「李姑娘,這?」山嬸在剪斷臍帶,又把胎盤放進一邊放著的小罐子里后蓋好,回看到孩子渾的,且再沒了哭聲后,就有些擔心。
「沒事,有點缺氧,來給我!」凌沙接過,腳上倒提著孩子,在屁上拍了幾下,那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同時裡吐出一些污來。
凌沙趕拿一邊的乾淨布子了一下孩子的后,把孩子放平,又拿了一塊薄一些的紗布,放在孩子的上對著孩子給過了幾口氣。
「哇,哇,哇......」呼吸順暢了,那孩子也拼了命的哭嚎了起來。
見孩子哭了后,臉上的紫漸漸退去,凌沙放心了,用布包好孩子。
在做這些的時候,一屋子人都秉著呼吸,聽著或者山嬸說話。
直到凌沙包好,山嬸也沒敢說話,腦中還一直回憶著凌沙一系列的做法。
「說話啊!」凌沙看向了山嬸。
「啊,哦,看我,傻了!」山嬸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該做什麼。
「恭喜王家嫂子,你們啊,得了個大胖孫子,這回,你們王家,有孫兒了!」
說完,山嬸又對已經站過來簾子裡邊的王五道:「五小子,母子平安,接下來,好好給你媳婦伺候月子吧!」
「是,是,謝謝山嬸,謝謝李姑娘!」王五激的眼眶都紅了。
白氏這時也總算是清醒過來了,臉上頓時就有笑了,也不在乎被翠兒疼的手腕了,激的看向了凌沙手裡的孩子,「我有孫兒了?」
話落,又看向了產婦,和悅的道:「翠兒,辛苦你了!」
這句話,可能是這白氏在媳婦過門后,第一次對這麼和聲悅的了。
翠兒有些寵若驚,竟然激了起來,眼淚流了下來,了一聲,「娘......」
「好了,你生了孩子,好好休息吧!」白氏輕輕的拍了拍翠兒的手,似乎想去凌沙那邊看孩子。
王五也湊近了炕邊,想去看翠兒。
凌沙皺了皺眉,「產婦剛生產完,需要休息,你們別跟說話,趕去熬點小米粥。」
凌沙話音才剛剛落下,突然山嬸驚呼了一聲,「不好,李姑娘,怎麼越來越多了?」
凌沙一驚,回頭去看翠兒,竟然發現的臉蒼白如紙,整個人也一副毫無生機的樣子,分明還不如剛生完時神。
屋子裡地上有兩個年輕的子聽了這話,嗚的一聲哭了起來,可能是顧忌著李大夫他們,聲音抑著。
凌沙趕把孩子遞給了白氏,手上了翠兒的脈搏。
山嬸則是眉頭皺,手微抖,繼續理著越來越多的。
李大夫一聽剛才簾子里的話,示意李卓拿把藥箱里的大薊拿出來。
「趕去把這個煎了,放兩碗水,煎多半碗,要快!」李大夫對李卓道。
李卓過去拉了王五就走。
「哎哎,我要看翠兒!」王五見凌沙的神,就知道翠兒可能不好了,頓時淚眼模糊的,就差哭出聲來了。
「走,趕去煎藥,這葯能救你媳婦的命!」李卓一邊拉著他往外走,一邊說道。
王五一聽,抹了把眼淚,倒是走快了很多。
凌沙把完脈,沉聲對簾子外面的李大夫道:「師傅,有崩跡象。」
「病人心脈咋樣?」李大夫低沉的問道。
「弱虛之相,沉細而綿。」凌沙皺眉。
李大夫一聽,也皺起了眉頭。
「針定合谷,讓病人保持清醒,再扎氣海、大敦、谷、太沖、然谷、三、中極等。」李大夫思索了一下沉聲開口。
「對,師祖醫絕第四冊三十二頁有記錄。」凌沙腦中一閃,想起了自己出門前夜裡看過關於產後崩師祖有一段記載。
李大夫欣的點了點頭,這丫頭,看來有用心看過那些書,雖然自己不記得是不是第三十二頁,但是在第四冊,是對的。
確定了后,凌沙趕用酒棉洗了針后,開始施針。
之後,看向了山嬸,「撕裂的地方大嗎?」凌沙問道。
山嬸點了點,嗯了一聲。撕裂是正常的,哪個婦人生孩子時不會撕裂,慢慢就會好了的。
「師兄,去取一馬尾來,記得洗乾淨。再去找一針和剪刀來。」后一句,凌沙是對地上的王五說的。
「要做什麼?」山嬸詫異。
「合吧,撕裂的地方要起來,恢復的快一些。」
「啊?」山嬸驚,這皮,還可以?
李卓取東西很快,幾分鐘就回來了。
事實上,接下來山嬸親自見識了一次用針皮的過程。
只是,聽著翠兒一聲接一聲的氣聲和低呼聲,就知道這有多疼了。
「七日後,把這些馬尾線扯掉就可以了!」凌沙淡淡的道。
其實,在前世,也就是在婦產科實習過一個月,但是,該學的,該看的,都學到了,只是沒手做過,這次,算是第一次。
在又見識了一項從沒見過的醫后,山嬸對凌沙算是徹底的拜服了。
「其實,皮破裂后,清理乾淨裡邊的殘渣和跡后,都是可以合的,的線,最好是用馬尾線,要是沒有的話,平日的棉線也可以,但是三日要拆,不然就不好取出來了。」
「哦,哦哦,知道了,謝謝李姑娘!」山嬸在意識到凌沙這是在教后,一時間還有些不敢置信。一般人,誰會把拿手的絕活告訴別人?
之後,暈暈乎乎的山嬸就繼續怔怔的去拭著滲出來的,倒是沒有一不耐。
凌沙有些佩服這老太太了,之前在院子里時,聽到的聲音那麼不耐,還以為是個做事應付差事的人,看來,是自己想錯了,分明這山嬸做事,還是敬業的。
此時,見凌沙看,低聲道:「李姑娘,這崩,原來也可以治啊?」
「不然呢,只要有機會,總要試試的。」凌沙淡淡的說完,就開始慢慢的捻針。
山嬸嘆了口氣,嘆息道:「這一家人,是有福氣的,竟然上了神醫你們路過此地。」
白氏原本抱著孫子,一臉擔憂的看著媳婦呢,崩,那可是要命的事,沒想到這姑娘也能治了,可不,自己這個孫子和媳婦,有大造化啊!
想著,白氏看著凌沙的臉上,倒是帶上了滿滿的激之。
凌沙也沒看,只是淡淡的道:「手指蘸著溫水給孩子上輕輕洗幾下。等發現他要舌頭你的手指時,用小勺舀一點點水給他喝。」
「好!」白氏應聲,地下趕有人遞上了半碗溫水來。這些,在山嬸來了時就已經吩咐下去了,都準備著呢。
看孩子明顯的開始吞咽了,凌沙不再管那邊,回頭問山嬸,「了沒?」
「有!」山嬸欣喜的道。
凌沙點頭。
在等著那邊大薊湯端過來時,凌沙一邊看著跟翠兒閑扯著,讓保持清醒,一邊思索著,看來,以後止藥丸,也得配出來才行,不然這多不方便。
「你翠兒啊,你今年幾歲了?」凌沙道。
翠兒此時覺得腦袋裡暈暈乎乎的,整個人沒有了一力氣,但是是開心的,為五郎生了個兒子,覺得沒有什麼憾了,此時只是覺得好累,想睡覺,可是,這位姑娘是救了和兒子的人,此時人家跟自己說話,自己也不好不回答,所以暗自打起神聽的話,再回答。
「我十六!」翠兒答道。
「啊?你好厲害啊,你比我只大一歲!」凌沙一個愣怔,倒沒想到這姑娘這麼小。
「啊,李大夫您才十五?」這回換翠兒詫異了,神不由的一震,人家十五歲,醫都這麼厲害了。
「是啊,過年也十六了!」凌沙笑了笑。
翠兒的聲音有沙啞,有點疲累,但是聽的出,這姑娘的教養還是很好的,說的是您而不是你,這個時代,一般用敬語的人,都是家教教養還算不錯的。
「你休息一會,就得給你兒子喂初了,得讓他先試著吸,等把初吸出來,以後對孩子對你,都好!」能夠得到母餵養,對於孩子的心健康,和母親的恢復,都是有好的。
翠兒一聽,剛剛閉上的眼睛又睜開了些,「怎,怎麼喂?」
「你婆婆會,讓教你!」凌沙看了一眼白氏道。
生養過孩子的人,不可能不會。
翠兒慢慢的把頭轉過去,看向了白氏。
白氏面對翠兒希翼的眼神,點了點頭,「嗯,娘會,一會我教你!」
翠兒的臉上出了一釋然的笑容,剛才剛生完,沒注意到婆婆的對自己態度的轉變,這會算是看清楚了,不由的,心裡也有些開心。
哪個媳婦不想得到婆婆的認可呢?畢竟那是以後要面對很久的人,是生養自己喜歡的那個人的人。
看到這裡,凌沙角輕勾,抬頭看向了簾子外面,「師傅,針行多久?」
「等大薊湯喝下去就可以了!」李大夫道。
時候不大,王五手裡端著多半碗湯藥進來了。
「你去喂吧,半勺半勺喂,不燙為宜。」李大夫對王五道。
「是,謝謝神醫!」此時王五對李大夫的激之,已經上升到神醫的尊稱了。
李大夫擺了擺手,沒說什麼。
湯藥喝完,凌沙那邊也把銀針起完了。
再次把了一次脈后,凌沙看向了山嬸。
山嬸點了點頭,「沒事了,正常了!」
「嗯,那就行了,大薊湯喝下去,一會就沒事了。」
凌沙點了點頭,去洗了手,下了地,輕噓出一口氣,看向了李大夫。
這期間,地下站著的那兩個小姑娘也沒閑著,隔一會,就會給換半盆熱水進來,所以,凌沙不管什麼時候去洗手,水都是熱乎乎的。
李大夫讚許的點了點頭,「夏兒,做的很好!」
「謝師傅!」凌沙沖著李大夫恭敬的行了個躬禮。
這一下子,一大家子人更是對李大夫敬若神明,這麼厲害的姑娘對他師傅都這麼恭敬,那他這師傅,不是神醫,又是什麼?
王五給翠兒喂完湯藥后,走過來,沖著李大夫嗵的一聲跪下了,「謝神醫,謝神醫!」
他除了說這個,不知道再該說什麼,話落,嗵嗵嗵的給李大夫磕了三個響頭。
李大夫點了點頭,「起來吧,好好照顧你媳婦,我給你們開個方子,儘快抓藥來給你媳婦熬的喝上,幫助恢復。」
「是,謝謝神醫。」王五又應了一聲後站了起來。
李大夫也坐在桌邊,李卓已經取出來了紙筆,放在了桌上,那邊一個姑娘有眼見的遞上了半碗清水,李卓沖著對方點了點頭,開始認真的給李大夫磨墨。
凌沙則是坐在一邊休息,看了一眼那邊白氏在教翠兒如何給孩子喂母后,低頭去看李大夫開的方子。
李大夫開的是十全大補湯,用藥人蔘,桂,川芎,地黃,茯苓,白朮,甘草,黃芪,當歸,白芍藥等十種藥材。
這些藥材基本常見,好找。即便人蔘見,凌沙知道,既然師傅給開了這個方子,肯定也是會給提供的,其餘的藥草,估計山伯那邊肯定有。
寫完后,李大夫又去勾用量。
凌沙回頭見那邊婆媳兩個人抱著孩子似乎在抱孩子吸母,翠花正靠在王五的懷裡,這樣看上去,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好!
凌沙淡淡的笑了笑。
山伯和山嬸早就恭敬的站在一邊等著了,此時他們對李大夫師徒三人,哪還有他們剛來時那麼像是對待一般的客人那麼輕慢?此時他們恨不得衝上去祖宗。
「除了喝湯藥外,剛開始幾日,也要多喝些紅糖水,補補,喝小米粥時,可以放兩顆紅棗,熬的爛一些,喝時記得去了紅棗皮。七日後,開始要加湯,最好是老母的湯。半個月後,要開始吃點,,魚都可以,也可以燉一些豬蹄花生排骨湯之類的。但是記住,月子里的飲食以清、淡、不油膩為主。」凌沙囑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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