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崔主管眼神有些不善,雲莞耐著子道:「崔主管到底想說什麼?」
「那我就直說了!」崔主管盯著,「之前你在華封珠寶工作的時候,我把你手上的幾個重要設計稿分給了其他人,這件事其實是有原因的,你初來公司,又是試用員工,在設計師一欄寫你的名字不合適,所以我才讓幾個老員工從旁協助你。」
「嗯,我知道。」雲莞點頭,「就這件事嗎?」
崔主管見渾然不在意,有些著急:「既然你知道,那就別到跟人說。」
「這種事有什麼好說的,崔主管沒事了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完,踩著高跟鞋就走。
看著的背影,崔主管的眼底浮上了一惱怒。
雲莞這幅樣子,分明就是沒有把他放在眼底,調到總部來,眼睛就長頭頂上去了嗎?
遠,一輛黑的車停著。
封景州冷然的收回目,淡淡的道:「那個人,開除。」
馮邵驚愕的張大眼睛:「封、封總,為什麼?」
他是助理,一向只聽命令,不問為什麼,但這一次實在是太奇怪了。
那個崔主管不過就是跟雲莞講了幾句話而已,這就被開除了?封總這是吃醋了?
「搬弄是非的人,封氏不會留。」
「搬弄是非?」
馮邵疑了幾秒鐘,約約想到了那天跟著封總去華封珠寶的事,那天在辦公室里,這個崔主管好像就暗的說了雲莞的壞話,難道是因為這個?
看來那個雲莞於封總而言真的不一般。
馮邵連忙低下頭:「是,我這就去辦。」
……
省一醫院門口。
雲莞推開車門下來,面容淡淡的,徑直走進了醫院裡面。
坐電梯去了六樓,這裡是重癥監護室病房,住在這裡的病人,大多都命懸一線。
站在一個病房門口,過玻璃窗,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老者。
花白的頭髮,壑縱橫的臉,閉的眼眸,還有滿了各種醫療管子的軀。
這是雲二爺。
雲莞嘆了一口氣,握住病房的門把手,正要進去在病床邊坐一會,走廊的另一頭忽然傳來了腳步聲,目一凜,飛快的轉,快步走進了不遠的拐角。
「個時間讓家裡的孩子們都回來吧。」雲川邊走邊道,聲音里有著歲月帶來的滄桑,「你給清清打個電話,讓這幾天把工作都推了,一心一意的陪二爺最後一程。」
雲母卻嘆氣道:「清清工作忙,哪裡的出時間?」
「到底是家人重要,還是工作重要?」雲川皺起眉,「二爺住院半年,還從來沒來醫院看過一次,人人都說我雲川會養兒,我真是心寒!都是被你慣這副德的,你負責把回來!免得二爺的葬禮上被外人看笑話!」
雲母的臉也不好看了:「孩子都這麼大了,又怎麼會聽我的?再說了,雲二爺又不是嫡親的爺爺,回不回來也沒人敢說閑話。」
「你!」
雲川氣的腦仁疼。
以前他覺得妻子溫賢淑,才娶了進來,沒想到,溫是溫,就是沒腦子。
雲氏集團發展到這麼大的地步,賺錢是其次的,名聲乃是重中之重,一個企業的當家人連自家人的葬禮都不出現,若是傳了出去,雲氏集團如何在海市立足。
雲川冷下臉,親自撥通了雲清清的電話。
一聽到雲川提雲二爺,雲清清就有些不耐煩:「爸,我給二爺爺請了最好的醫生,用的也是最好的進口葯,能做的我都做了,你還想讓我怎麼辦?時間回去?我真沒時間,每天開會忙的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清清,你小時候走失時,是你二爺爺花錢花人脈把你找回來的,做人不能這麼沒良心。」
「沒良心?爸,你說我沒良心?」雲清清的聲音變得有些冷,「五年前,但凡雲家人為我出頭,給封家施,景州哥哥會不願意娶我嗎?爸爸你,還有雲二爺,惜羽,不願意得罪封家,不做我的後盾,不讓我如願,我又憑什麼浪費時間去醫院一趟!」
雲川了眉心:「都是你我願的事!」
「八年前雲莞強行嫁給封景州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說你我願?」
「你姐姐已經死了!」
「對,是死了,可是偏偏死了都不讓人好過,我寧願從未存在過!」
雲川怒意四起,正想教育一下這個不孝,電話卻猛地被掐斷。
雲母忙道:「莞莞已經不在了,又何必為了一個死了的人惹清清不快?說起來,是我們對不起清清,這麼多年,就是我們雲家耽誤了,不然早就嫁到封家去當封太太了……」
雲川只覺得這母倆簡直不可理喻。
莞莞五年前患了胃癌,離開海市去了國外去治病,一去這麼多年,毫無音訊。
如果沒有奇跡,莞莞應該是死在了異國他鄉。
有父母,有家人,卻葬在國外無人問津,莞莞何其悲慘?
雲川走進重癥監護室,看著病床上的人,忽然生出了許多的慨。
雲母拿出手機,連忙給雲清清打電話:「你爸爸就是那個脾氣,莞莞死在了外面,他心疼,你就別拿你姐姐來刺激他了……你不想來醫院就別來,什麼事都有媽媽替你兜著……」
雲母正說著,猛地看到走廊的拐角有一個人影低著頭匆匆往外走。
那影,越看越悉……
一個名字從雲母的腦海中跳出來,嚇了一跳,連忙掛了手機追出去。
然而,走廊外是人來人往的就診大廳,那個影也消失在了人海中。
雲莞低著頭,捂著,飛快的走出了醫院。
吸了吸鼻子,將突然湧上來的淚意了下去,再抬頭,又是一副清淡的神。
早就過去了五年,早就學著不在乎了,還有什麼好哭的呢?
畢竟,爸爸還在意的,對吧?
而且現在有旺仔,哪怕全世界拋棄了,也不會再是一個沒有人的可憐蟲。
雲莞打車回家,看著房子里的暖,聽著屋子裡傳出來的歡聲笑語,心的黑暗一點點的散退,彎笑著,推開了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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