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海上行棺

而這起起伏伏的覺，似乎是飄在水面之上。

一抹凄冷的月穿過古棺隙，零零碎碎地灑了進來，映在他的眉眼之間，竟是到了涼意。

百里安心中一跳，趕挪開視線，抬頭看去，不知何時，那張厚重的棺材蓋居然自己又開了一條手掌寬的隙。

李酒酒也察覺到了月的輕灑，猛然驚覺，將凌扔在地上的道袍趕撿起，胡地套在上。

百里安用力撐開那厚重的棺蓋，使勁一頂，就將覆蓋他們的棺蓋徹底頂開。

黑暗頓散，冷冷的月清晰地照應著棺材的每一個角落，他們此時此刻，竟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

那如鉤的明月高懸於空，卻是紅之，波平浪緩的海面反出一層海般的澤。

他如同海中孤帆，寂靜地飄在這漫無盡頭的海面。

低頭看著水面中那張蒼白而又陌生的面容，百里安失魂般的上自己的臉，恍如隔世。

他便是長得這副模樣嗎？

李酒酒此時已經穿好了道袍，只是起時作有些彆扭。

單手拎起師兄的，抬手便要扔這海洋之中。

百里安看到了，連忙出聲制止道：「你這是何意？他不是你的師兄嗎？為何不讓他土為安？」

李酒酒用力瞪了他一眼，百里安心中有愧，頓時慫得了脖子。

自然不會跟他解釋已經對自己的師兄徹底死心，方才師兄那一瞬的殺意卻是實打實的沖著來的。

心寒了，便不再值得留，更何況師兄的死雖然是他咎由自取。

不過師兄是因年魔而死，要是師門中人在他上查出什麼端倪，怕是要給他帶來禍端。

骨無存，倒也不會擔心萬一被師門中人意外找到師兄的了。

這是有意護他周全，可這份心思，卻是萬萬說不出口的。

不過當視線流轉在百里安上時，拋的念頭又暫且放下。

面目表道：「你把他服解下換上，再將他扔這海中。」

百里安「啊？」了一聲，神不解。

「你啊什麼啊！你看看你上穿的服飾，那是幾百年前死人送葬的古服，你若是穿著這一出去，但凡有點眼裡見的修仙弟子，一眼便能看出你的份。」李酒酒偏過頭去，不再去看那張臉。

百里安心中一暖，原來這是在擔心自己。

男子的失了一，除了皮就只剩一張骨架。

落海中，不過是冒了幾個氣泡就乾淨利落地沉了深海之中。

過沉沉的海水，百里安還似乎看到有幾條異常壯的鱗甲怪魚在撕扯著那的皮囊。

若他不是過於貪心，倒也不必落得如此下場了。

聽到重落水聲響起，李酒酒這才轉過子，雖然下意識的不想去看那年魔，但是視線還是忍不住向他那方飄去。

因為他穿著他們離合宗的藍白道袍真的很好看，他本就生的俊秀輕貴，換下了那一死人，便顯得更加順眼了。

百里安似乎察覺到的視線，沖微微一笑。

李酒酒心中一跳，趕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百里安道：「對了姑娘，說來有些失禮，我還不知姑娘芳名，還請垂憐相告。」

李酒酒面上更熱了。

「我李酒酒……」

「李酒酒……酒酒……嗯，好名字。」百里安將名字細細品味了一番，覺得頗有意境。

說完，卻看到面愈發紅潤，恍覺自己這般倒有了幾分調戲的味道。

百里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

李酒酒看他這副傻樣，也跟著笑了笑，笑靨如花，在妖治的緋紅月下，這般清麗的笑倒頗容易讓人陷失神狀態。

隨即，淡淡地笑容不知為何，染上了一抹濃濃的憂愁。

緩緩地蹲坐在紫金棺，看向百里安的眼神不再帶著冷意，溫聲細語的喚著他的名字。

「百里安。」

「嗯？」百里安微笑著輕聲應道。

不知為何，聽到這聲近在咫尺卻有些悉而又遙遠的呼念，死寂的心，似乎在這一刻，恢復了短暫的悸。

迎上年的溫和目，李酒酒心頭湧上一衝，幾乎是口而出道：「要不你跟我回離合宗吧？」

百里安有些吃驚地睜大了眼睛，道：「離合宗？那是修仙門派吧？我這樣……可以去嗎？」

或許是不能的……

李酒酒心中也是十分清楚，但是爹爹是宗主，宗里的事不都是他說了算嗎。

況且爹爹平日里最疼了，若是磨泡求上一求，也未嘗不可。

只是這樣宗的師兄弟們恐怕會妄加猜測了。

因為這次外出，不僅沒了師兄，還帶了一個年回家……

越想越可怕，但話已經出口，也不想收回。

睜著大眼睛上下打量著材偏瘦卻生得拔的年。

除去那蒼白的，倒真也看不出與旁人有異。

眨著眼睛道：「你的那個獠牙能不能收起來。」

百里安一怔，隨即明白過來的意思，閉眼試圖收了收。

半響，睜眼搖了搖頭，示意他無能為力。

李酒酒盯著他看了半響，覺得那魔獠牙不算太長，若不細看，倒也沒有突兀的地方。

「倒也無傷大雅，只是你這太過於蒼白，也無妨，到時用我的胭脂掩蓋一番就行了。」

聽得安排得面面俱到，百里安卻是有些哭笑不得，哪裡有大男人胭脂水的。

不過心中卻是暖暖的，終究不是無之人。

雖有心，他卻不能自私的拖累。

百里安深深地看了一眼，似要將俏的容刻在心底，然後微微的搖了搖頭。

李酒酒神一黯，假裝沒看懂他的意思，繼續道：「不喜歡胭脂嗎……」

百里安抿了抿，低頭道：「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回離合宗。」

李酒酒如何看不出這年心中所想，嘆了一口氣道：「好吧，你若不願，我也不勉強你，那你日後打算怎麼辦？繼續躺在棺材里當？」

百里安搖了搖頭，他打定主意了，他要離開這座棺材。

雖然離開了這裡，進人世，他的道路定然艱難萬分。

可是他想變強，為一名修行者，哪怕是魔。

他相信，只要足夠強大，他終會擺這副軀殼的錮。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九天之上，有著遨遊蒼穹的巨龍，亦有沐浴星河晨輝的仙人，只要他能夠得道仙，不怕難以走回正道。

想著無限未知的未來，看著李酒酒容中極力掩飾的那一不舍，百里安心頭一熱。

「若是可以，我想嘗試重活一世，再不求長眠。」

李酒酒鼻尖一酸，眼眶微熱，怔怔看著眼前年，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回應他，心如麻。

百里安彎笑容以對。

原本看著有幾分森然的獠牙，此時此刻，在年的天真笑容下，倒還真襯得有幾分像虎牙那般的可。

似乎被這笑容所熏染，李酒酒面上也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好……」

無盡的海域彷彿看不到盡頭，若是普通人深這汪洋大海之，恐真的會心生絕，等待著漫長的死亡過程。

好在李酒酒是個修行者，而且還修行頗為不淺。

年紀輕輕，便已是開元修為，當然這與是離合宗小公主的份不了干係。

平日里輔助修行的仙丹靈藥沒服用，前些日子破境更授有長老們的傳功禮，再加上父親所賜之劍秋水，可劍飛行，輕易的離開此片海域。

臨走之時，百里安有些意外的說道：「這些東西你都不要嗎？」

他所指的是地上這些陪葬品「承影劍，夜杯，碧水生玉，琉璃傘，山河扇，鎮妖塔……」等等品。

「這些都是你的陪葬品，我要著幹嘛？」

「那……那個，我要著覺也沒什麼用，看你師兄見到這些東西那般歡喜，想必是對你們有著極大用的吧，要不你就帶走吧，扔在這裡怪可惜的。」

李酒酒如何不知他這是變相的想送自己東西。

瞇著眼睛盯著他看了半響，看得他都心虛地低下了腦袋。

「你……該不是為了補償我，才想著將這些東西送給我吧？」

冷不丁地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令百里安蒼白的臉頰迅速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

正因為他那蒼白的，那抹淡紅才顯得愈發明顯，支吾道:「我……我……我只是想把好的東西都給你。」

雖然補償也佔一部分原因。

李酒酒見他如此窘迫模樣，噗嗤一下輕笑出聲。

「好啦，好啦，不打趣你了，這些東西我就收下了，反正我在你手上吃了這麼大一個虧，拿你點東西也不吃虧吧？」

百里安小嘬米般地點頭道：「不吃虧，不吃虧。」

百里安見肯收下自己的東西，忙蹲下子幫他撿地上琳瑯滿目的寶貝，不斷地塞進碧水生玉中。

「咦？居然還有一枚碧水生玉？」

李酒酒輕咦一聲，方才沒注意，在百里安撿著地上眾寶時，堆積的寶下竟然還著一枚碧水生玉。

百里安低頭看了一眼，也沒多想什麼。

只知道此很珍貴，一腦的往另一枚碧水生玉中塞去，道：「哦，想必應該是一對的。」使勁塞，卻怎麼也塞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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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