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們可不想和呂薇一樣在河中站到明日，隻能哭哭啼啼的打自己掌。

    隻是力氣很小，跟一樣。

    無眠懶懶道：“怎麽？沒吃飽飯麽？本王讓侍衛幫幫你們？”

    貴們嚇得花容失，立即加大力道，一下下清脆響亮，打得所有人都心頭發。

    “夠了！”一直沉默的左金吾衛統領中郎將蕭馳一臉厭惡地道，“就算諸位出口衝撞了王妃，這般教訓也夠了吧？何必如此咄咄人？況且燕京百姓之所以如此議論王妃，莫不是王爺您從前不珍惜之過，為何要將錯歸於他人？要末將說，如果當真要罰，這第一人就該罰王爺您！”

    蕭馳這番話說得是有理有據，毫不給無眠留下麵。

    眾人都以為無眠會氣得拂袖而去，不料無眠竟然煞有其事地點頭，輕輕握著楚寒煙的手，一瞬不瞬盯著楚寒煙，低聲道：“本王從前錯了，你說得對，本王就是傲世輕，一偏之見，這才……造了種種汙穢。本王乃世間第一蠢人，但本王已翻然悔過了，往後餘生，本王必將敬你、重你、念你、憐你。王妃，你願意原諒本王嗎？”

    無眠的眸很沉，好似一片無垠深海，有狂流在其中暗湧，楚寒煙心驚跳。

    咬牙，低低在他耳邊道：“無眠你瘋了？”

    難道說……他發現了什麽？

    無眠沒錯過楚寒煙眼裏的警惕，他緩緩和十指相扣，用兩人相親的來緩解心中幾乎窒息的疼痛。

    多想告訴……

    這一切都是對說的，是他的肺腑之言。

    可此時此刻，他什麽都不敢說，他隻能戴上麵，笑笑道：“做戲做全套啊，王妃。”

    聽到無眠此言，楚寒煙立即鬆了口氣，這簡直嚇死了好嘛？

    東西還沒到，萬一暴了可就麻煩了。

    楚寒煙瞪眼：“下次提前講，嚇死我了。”

    略顯嗔的神落眾人眼裏，無疑是和無眠打罵俏呢，簡直是無時無刻不忘記勾引無眠，簡直不要臉！

    但無論如何，無眠這番言論便代表他是真正切切將尊為王妃的。

    這些貴、公子們更不敢辯解了，隻能打掌的打掌，泡水的泡水，沉默的沉默。

    蕭馳十分瞧不起如此令智昏的無眠，他輕蔑一笑，看了看無眠懷中的小公子，道：“王妃，諸位小姐公子已然知錯，還請王妃高抬貴手。”

    楚寒煙道：“本王妃如果不抬呢？”

    蕭馳愈發不耐：“王妃何必繼續斤斤計較，哪怕是為小世子積點功德也好。”

    楚寒煙怒極而笑，正開口，小公子卻脆生生道：“敢問這位統領，令慈而今高歲了？”

    蕭馳一愣，對上小公子亮而清澈的眼睛，不由得道：“家母已過知天命之齡。”

    “那令慈可是安康？”

    “自然是安康的。”

    蕭馳的語氣低沉了起來，畢竟這番話落他的耳中，大有詛咒他母親的意思。

    “嗯，作為軍統領，定是十分尊敬自己的母親吧？”

    “那是自然，家慈勤儉持家、相夫教子、高風亮節，在我心目中，乃巾幗不讓須眉般的人，值得尊敬。”

    “那如果有人辱罵令慈，滿汙言穢語毫不尊重不止，還屢屢冒犯衝撞，統領當如何？”

    蕭馳眉心蹙：“自然是要討個公道，不讓那廝磕頭下跪絕不罷休。”

    “統領可真是中人呢。”小公子笑瞇瞇道，嗓音聲氣的，但接下來的話卻把蕭馳堵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即是這般，那統領為何要我母親原諒這些滿汙言穢語、毫不尊重、屢屢衝撞、膽大包天的賊人呢？甚至還說出要替我積功德？難道說令慈人尊重我的母親就應該任意由人踐踏嗎？”

    說到最後，小公子憋得臉頰通紅，眼裏滿滿都是怒意，蕭馳連忙解釋：“本統領並非此意。”

    “並非此意？孔聖人曾言論，己所不，勿施於人，如此淺顯的道理，統領難道不懂嗎？”

    蕭馳被得滿臉通紅。

    小公子卻不準備讓步，冷冷道：“方才這位統領說令慈勤儉持家，相夫教子，就已是高風亮節之人，那我的母親醫人治世、救死扶傷、慈悲為懷，憑什麽就不配被尊重了？”

    “本統領……我……”

    “先生訓戒我，說著世人虛偽不可斤斤計較，但我發現，若不斤斤計較不僅要看著母親被人欺，連我都要變福薄無德之人了，哼！”

    蕭馳委實慚愧，連忙道：“是我錯了，是我錯了，還請小公子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計較了。”

    那小人兒冷哼一聲道：“我不過一黃口小兒，何來大人大量呢？但哪怕再小肚腸，我也明白一個道理，不得慷他人之慨，更不得嚴於律人寬以律己，此乃小人之舉。”

    蕭馳滿臉都是冷汗，話都不敢多說，暗忖這楚寒煙真真厲害，竟教出一個如此思路清晰、才思敏捷、沉穩大氣的孩子。

    難怪這個孩子能獲得齊文帝、楚丞相和無眠的喜歡！

    “錯了，本統領錯了便是，請小公子高抬貴手。”

    這蕭馳也算是個人，並非那種扭扭上不得臺麵的人，哪怕是對一個孩子道歉，那也是坦坦的。

    小公子這才唧唧地道：“統領見不得人罪是好心腸，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個藐視皇室威儀之人便縱容不得，對嗎，爹爹……”

    爹爹。

    這糯糯的兩個字，喊得無眠心頭一，當即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捧給他。

    無論他是不是自己的親脈，就以他對楚寒煙的維護，他就該激和慶幸。

    “是的，兒子。”

    無眠應道，輕輕在楚承曦的臉頰上印下一吻，親得小家夥臉頰通紅，索整個人都依偎到了他的懷中。

    無眠心中又是又是酸，握了握楚寒煙的手，對眾子道：“五十掌，一都不能，打完了之後，你們就自行離去吧，至於你們幾個，就在水裏麵站到天明，再親自來王府磕頭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