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齊文帝一聲令下，更多的軍出現，楚寒煙狼狽應對，可肩膀的傷口突然崩裂，鮮滲出，瞬間便刺激了無眠。

    “煙兒！”

    無眠一掌揮開戰策，後者都被他打得吐了也還是不退讓，這無眠的招數愈發兇狠。

    眼瞧著統領被重創，護衛們對楚寒煙也愈發不手下留。

    不知是因為傷還是其他，楚寒煙運氣並不通暢，眼前的畫麵開始出現重影，終於在一次對掌之後，楚寒煙腦中“嗡”得響了一聲，向後倒去，如同一隻被風雪卷席的蝶。

    這頭的楚寒煙突然停下進攻，但那頭的護衛們招數並未停止，眼瞧著掌風力將要落在楚寒煙上，無眠愣是一掠而起用軀護著，生生扛下了數掌！

    “嗯哼……”

    楚寒煙覺自己被人護在懷中，竭力睜著眼，覺臉上有溫熱的滴滴噠噠墜落，是無眠……

    他傷了。

    “你……傷了？”

    無眠眼中有著劇痛，驚慌道：“我沒事……你覺如何？”

    兩人近在咫尺，故而他眼中的緒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毫不掩飾的痛與憂，還有一抖和無助，仿佛就是他的命運，是他的唯一。

    這一刻，楚寒煙被他眸震撼了，心中突然湧上了酸意。

    從那最深最深的裂中潺潺滲出，又苦又，百般纏繞。

    “我……救、救……”後麵的字楚寒煙來不及說完，腦袋一垂暈厥了過去

    。

    無眠嚇瘋了！

    立即將抱起衝到太醫令麵前，一把抓著他的領，倉皇無措：“快！救！救！”

    太醫令被無眠勒了脖子，差點不過氣來，還是他的徒弟方醫解救了他。

    “王爺，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王妃沒傷！沒傷！讓下來！下來！”

    無眠認得這年輕的醫，記得他的醫非常不俗。

    “好，快，快！”

    “王爺，此糟糟的不是診脈的地方，不如我們去別？”

    “好。”

    無眠將楚寒煙攔腰抱起抬步就要走，戰策得了齊文帝的命令並未阻止，但在離開前無眠突然對齊文帝道：“本王的王妃從來不會無的放矢，要您的威嚴還是要麗妃娘娘，皇上您自己考慮吧。”

    楚寒煙突然昏迷齊文帝也是擔憂的，但一聽到無眠的話，他的怒火便再次洶洶燃燒。

    “無眠你和楚寒煙今日之罪朕追究定了！”

    “皇上。”無眠的嗓音很涼，“臣這一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年在北地為了那些所謂的虛名、憤怒放棄了九……不，其實臣沒有放棄九。當時臣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畢竟九強大聰睿、武藝高深又對臣癡心一片，所以一定不會蒙難，也一定會回到臣邊……後來臣才知道，世上沒有一定，萬如此，人心亦如此。”

    言罷，無眠抱著楚寒煙頭也不回地走了。

    “皇上……”

    “皇上？”

    “皇

    上！”

    齊文帝回神，驚覺凱公公已經捧著璿璣丹站在了自己麵前。

    “皇上，這璿璣丹可還要給珍妃娘娘？”

    齊文帝不語，耳畔還有珍妃痛苦的低，他道：“若珍妃死了，麗妃會如何？”

    凱公公不敢看齊文帝，巍巍道：“麗妃謀害皇嗣，或賜白綾羅三尺，或賜鴆酒一杯。”

    “朕若不想罰呢？”

    “這……這……”

    “說！”

    “自然是可以，皇上您是天子！天子之言就算大臣們百般不願也不得違背，就是……就是……”

    “就是什麽？”

    “就是您縱容麗妃娘娘謀害皇嗣一事會被天下人議論，可能會有人說皇上您令智昏，可能有人罵麗妃禍國殃民。”

    “所以為了朕的榮譽，為了麗妃的命，珍妃和肚子裏的孩子不能死，對嗎？”

    “是的，現在這個坎兒不能死……”

    “朕明白了。”齊文帝垂眸道，“將璿璣丹給珍妃送過去。”

    “是。”

    齊文帝下了這道命令，心中非但沒有輕鬆，還如同被落了一道鋼鐵枷鎖般，得他不過氣來。

    好似……

    有什麽東西他再也無法掌控，有什麽他應該珍惜的至寶即將消失在這茫茫的風雪和夜中。

    珍寶……

    珍寶……

    齊文帝起飛速走了出去，就著搖曳的宮燈，影影綽綽裏，他看到了那跪在雪地裏筆直筆直的影。

    恍惚之間，齊文帝突然記起了兩人的第一次相遇。

    騎著一匹棗紅的大馬，在

    耀眼的日下迎風而笑，嫵又明麗，英姿颯爽的模樣好似一道火焰，闖了他的心裏，烙下了無法抹滅的痕跡。

    那時的笑得多好看多無憂？

    大而明亮的眼好奇地看著他，問他是誰。

    連嗓音都是輕快活潑的，如同山澗的清泉，叮咚悅耳。

    不知不覺之中，齊文帝已經走到了的邊，一不，好似和他賭氣一般。

    從前會向他撒，會和他賭氣。

    但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些舉都消失了呢？

    或許……是從知道惱、賭氣、悲傷、痛苦、絕無助都無法挽回親人命，無法挽回孩子的命的時候吧……

    齊文帝看著的軀，終究還是心了，他輕聲道：“你起來吧，朕用璿璣丹救了珍妃，不會死的。”

    麗妃一不，齊文帝眸卻愈發溫了些，笑道：“這小子，還要朕扶你起來不？”

    依舊無人應答。

    齊文帝好笑著搖了搖頭，蹲下軀輕輕握住了的手。

    “好了好了，朕錯了還不？朕扶你就……”

    齊文帝的話戛然而止。

    手，是冷徹心扉的涼意，如同著一塊的堅冰。

    這一抹寒意順著的流鑽了齊文帝的心髒，一點點凝結冰，刺他臆中最的髒裏。

    生疼生疼。

    他腦海一片空白，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樣把抱起來衝大殿，怎樣從產房抓著醫們出來，又是怎樣痛苦無奈地

    等待結果……

    直到醫一言把他推深淵。

    “皇上，您節哀，麗妃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