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帝看完探子的報,氣得當場就砸了硯臺,他在書房獨自一人站了許久,終於再次召喚各路大臣。
“解毒之法何時才能送到?”
楚墨池道:“淮南王送來折子,說為了贖湘寧郡主的罪,他會親自帶著那小縣令一起進京,聽候皇上發落。”
淮南王為藩王,若無聖旨是不能擅自進京的,進京便意味著謀反,此次他的要求未嚐沒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意思。
有人擔憂道:“皇上,這淮南王怕是來者不善。”
還有人歎氣:“但各位大人的生死都拿在淮南王手裏了,這……若他不來,各位大人可如何是好?”
“好好好!好一個淮南王啊!”齊文帝冷笑,“那便讓他來,朕倒要看看,他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能翻出什麽花樣來。”
“是。”
正月二十八日。
齊文帝一道聖旨頒下,淮南王立即啟程進京。
二月二日,龍抬頭。
這本不是祈福的日子,但因大齊上下異狀不停,齊文帝便決定在淮南王抵京之前親自前往護國寺祈福。
然而就在祈福之行的前夜,護國寺中傳來消息,說護國寺中的千年古鬆在一夜之間全部枯萎了!
消息一出,舉國震驚!
在護國寺這等祥瑞之地發生這等大兇之兆,最可怕的是有十位護國寺的僧人在寺前大喊“倫常乖舛,立見消亡;德不配位,必有災殃”,隨後一頭撞死在了護國寺前!
鮮紅的四濺,濃烈的氣
息哪怕寺中的山風都吹不散,宛若一場昭示厄難的噩夢,縈繞在每一個大氣子民的心頭。
為了確保齊文帝的安,護國寺之行不得不取消。
然而哪怕朝廷有意製流言,“德不配位,必有災殃”一言還是不脛而走。
從去年開始,齊國各地都有異常,西山蛟龍出沒,江南湖水枯竭,北湖有地龍翻,東林枯木漫天等等,再加上這護國寺的古鬆一夜枯萎,護國寺數十僧人以殉道,這不正是國家異常、天下異常、君王無德的啟示嗎?
此乃!
天道明示!!
齊文帝登基數十載從未被人如此“挑釁”過,當即下令打殺妖言眾之輩,燕京城中卻有人“寧死不屈”,大喊“暴君必亡”等話當街自啊焚而亡。
場麵之淒厲、恐怖、驚悚,見者不得忘!
而人言可畏、三人虎,以訛傳訛之後,這些人的死便化作一團散不開的濃霧和迷障,將燕京城團團籠罩。
短短十日,惡念瘋狂發酵,各地更是流言四起,民心!
然而!
就在這等關鍵時刻,齊文帝卻在早朝上突然昏迷倒下了!
“皇上!”
“皇上!”
“皇上!”
百喊得撕心裂肺、天崩地裂,大殿作一團,還是攝政王一聲令下才鎮住場麵。
“吵吵鬧鬧何統?凱公公先將皇上抬回宮中,請醫診治。其他人原地等待,不得離宮,若有強行離宮者,統統拿下!”
“是!”
凱公公急急忙忙
護著齊文帝離開,眾多皇子之中,大皇子因為寒食散的原因已多日不曾上早朝,二皇子薑宇作為年齡最長的皇子自然要為自己爭取一二,他出列道:“而今大齊風雨飄搖,父皇又突然暈厥,事定不簡單,本皇子要求陪同父皇,以免父皇被人所害。”
薑宇話中之意,隻差沒說無眠是把持朝政、謀害齊文帝的大臣。
“本殿複議!”
“本殿亦然!”
隨之開口的是三皇子和四皇子,兩人和二皇子薑宇私甚篤,是薑宇的擁護者。
無眠頷首:“那就有勞二皇子了。”
九皇子不敢落於人後,也出列道:“本殿也想為父皇盡一份孝心。”
無眠:“可。”
“本殿亦有此心!”
“本殿……”
齊文帝膝下皇子無數,他們從小鬥到大,誰也不服誰,而今最憨厚的大皇子、最寵的七皇子都因寒食散被足,齊文帝又突發惡疾,這可是他們博取齊文帝好的最佳時機,絕對不能錯過!
看著這些爭先恐後在前盡孝的皇子,無眠隻覺得嘲諷又可笑,他嗤笑一聲,幽幽道:“本王乃攝政王,皇上昏迷期間,本王的話便是聖旨。除了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和九皇子,其他皇子一律和諸位大人在此等候,有違此令就是違背聖旨。”
皇子們心中萬般不服也無可奈何,畢竟無眠頂著攝政王的名頭,在皇上昏迷期間,他就是說一不二的存
在。
在無眠的威下諸位皇子不得不退步,一理完這糟糟的關係,無眠疾步趕到齊文帝的寢宮。
但也不知道是誰泄了齊文帝“昏迷”的消息,各宮娘娘全部聚集在此,哭啊、泣啊,愁雲遍野,那淚水大有淹了整座寢宮的勢頭。
“皇上……嚶嚶嚶……皇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
“皇上,您聽得到臣妾之言麽?”
“皇上,你們讓開,本宮要進去!”
這嘈嘈雜雜的形,別說齊文帝正況不明昏迷不醒了,哪怕他醒著也要被吵暈過去。
無眠冷笑一聲,當即出腰間寶劍一刀砍斷殿中的鎏金香爐,狂勁的氣浪將香爐碎片揚起重重砸落在地。
“哐當——”
刺耳尖銳的鳴響瞬間鎮全場!
無眠不急不緩收起飲,幽幽道:“各位娘娘還請回宮吧。”
每一個字都如有萬鈞,各宮娘娘在無眠麵前本不敢造次,隻能勉強維持著自己宮妃的儀態,急急退步離去。
無眠的強勢和無再次震驚了諸位皇子,讓他們愈發怨念和忌憚。
無眠一邊走大殿一邊對戰策下令。
“戰統領,給本王把寢宮封鎖起來,沒本王的命令,一隻蚊子都不準進來。”
戰策恭敬應下:“是!”
宮。
太醫令和太醫丞皆在,隻是兩人的神並不樂觀。
“皇上況如何?”
“這……”太醫令猶猶豫豫,薑宇焦急道,“大人但說無妨。”
太醫令這才開
口,“回稟王爺、諸位皇子,皇上這不是得了惡疾,而是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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