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帝手中佛珠共有一百零八顆,每一顆都極為徹明亮、青翠滴,它們不斷在他手中挲變,看似慈悲實則著沁人心脾的寒涼。
嶽帝用盡了腥手段才登上這皇位,所以才手戴佛珠,口念“阿彌陀佛”。
“顧丞相”嶽帝懶懶開口,“勞煩您給齊文帝修國書一封,邀請齊文帝派護國公主來參加朕的立後大典。”
“立後?”
眾人無不大驚。
顧丞相更是焦慮:“皇上,老臣怎麽沒聽說您有立後的意向啊?”
“朕現在不就有了麽?”
“那敢問皇上您看中了哪家的貴呢?”
“麻煩,隨便選一個不就了嗎?”
“萬萬不可啊皇上”!
“對啊皇上,一國之後茲事大,必須選擇能母儀天下之人,馬虎不得啊。”
嶽帝擺擺手:“嗯,朕明白了,此時朕就給你們了,你們來做主就是。”
眾人又是茫然恐懼又是寵若驚,一是皇上當真如此信任他們,二是無論哪家的貴被選中,都隻怕沒個好下場。
當嶽帝還是皇子時就娶過幾任皇子妃,但每一位皇子妃的下場都甚是悲涼,年紀輕輕就香消雲隕。
久而久之,嶽帝就得了一個克妻的名頭。
無論是把誰家的貴送宮,就算是一國之母的尊位,那日子都隻怕會步步驚心、如履薄冰。
……
嶽國新帝大婚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各國,典禮定在了半年之後,顯然是十分倉促的。
各國開始擬定出席
典禮的使臣名單,其中最矚目的自然是大齊的使臣。
照理而言,使臣要麽是高要麽是皇爵,而大齊皇室因為太子之,沒剩幾個活蹦跳的皇子了,丞相政府繁忙不開,而攝政王無眠又太懾人可怕,一旦發生衝突,說不定喜事都要變喪事。
最後大齊的使臣之職落在了護國公主楚寒煙的頭上。
此消息一出,各國蠢蠢,而嶽國百姓更是翹首以盼。
外界傳聞說得這護國公主是完無瑕、大仁大義、神乎其神、舉世無雙,他們倒想要看看,這護國公主是否名副其實。
恒山城。
楚寒煙看著眼前一臉鬱的男人,心中有些好笑:“你有什麽事就說,沒事就請出門左拐,我和小田大人還有事忙呢。”
小田大人:“……沒沒沒,我不打的。”
楚寒煙:“打的。”
小田大人:“……”覺脖子都涼了涼。
這位小田大人正是老田大人的兒子,老田大人經曆淮南王宮、太子宮等等係列波瀾,已被皇上提拔到閣。
小田大人是老田大人唯一的子嗣,自聰慧過人卻偏偏缺筋,有天賦又不適合爾虞我詐的場,老田大人這才爭取了機會,讓小田大人“下放”到了恒山州來。
阿力淡淡撇來,小田大人一個激靈,哀嚎說肚子疼,一邊嚎一邊開口。
確定四周無人後阿力眉心擰道:“你可知在其他各國眼中,你是什麽?”
楚寒
煙笑瞇瞇道:“是什麽?當然是人啊。”
阿力:“……”
無論是什麽份,隻要和這個人聊天就有隨時被氣死的危險。
楚寒煙無辜眨眨眼:“難道不是嗎?”
眉目無辜,眼神清亮,角還帶著一狡黠的淺笑,又壞又甜,令人著迷。
阿力每每看著,心中都會泛起疼痛。
這人的格和幾乎一模一樣,這樣的人怎麽可能不是?
但如果真的是,那何必一而再再而三欺騙自己?就算心裏有怒,怨他、恨他,也該平息了。
可沒有,所以真的不是……
不是啊。
楚寒煙的笑容讓阿力的心有如撕裂般,一邊悄然欣喜,一邊肝腸寸斷。
阿力凝視的模樣,嚨得微微刺痛,腔中的髒腑扭曲抖、淋淋得一塌糊塗,麵上卻緩緩道:“護國公主有驚天之能,可劈山湖還醫無雙,有從政之能還有慈悲之心。”
楚寒煙單手拖著下顎,笑瞇瞇道:“哎呦,我哪有這麽好啊,謬讚謬讚了。”
阿力又好氣又好笑,道:“先別貧。”
楚寒煙嘟囔:“哦。”
“所以你在各國眾人的眼中就是一塊,除了山海先生之外最大的。”
況且楚寒煙和山海先生還是同一人。若楚寒煙並非大齊子民,這般聖人奇才走大齊的領地,他是絕對不可能放走的。
哪怕不能得到,也要毀滅,雖然卑劣,但這就是國與國之間的博弈
真相。
“嗯,我知道啊。”
“知道?”阿力眉頭蹙,“知道你還去?探子回報說嶽帝本沒有立後之心,這個所謂的立後隻是想一探虛實的幌子罷了。他對於你有覬覦之心。”
“既然知道是幌子,何不主出擊呢?畢竟一味逃避也不是辦法。不如借此機會告訴世間之人,本公主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惦記的。”
阿力不讚同地盯著楚寒煙,後者毫不怯步與他對峙,許久後阿力被看得無可奈何,隻能舉雙手投降了。
“好,但我有條件,我要跟你一起去。”
楚寒煙輕怔,質問的話到了邊又悄然咽了回去。
想問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但若對方隻是想保護自己兒子的母親而與這個人無關呢?
從前楚寒煙看戲聽曲,總要笑笑那些癡男怨,然而等自己其中才曉得,什麽不敢聽、不敢問,糊糊塗塗,得過且過。
“好啊。”楚寒煙臉上笑容不變,永遠沒心沒肺的模樣,“但我不準備和大齊眾人同行,當然你的人也不準手我的事,以免暴我的份。”
“嗯。”男人鎮定依舊,仿佛自己當真隻是一個名為阿力的年輕人罷了。
仿佛他們糾纏的過往,均是寒冬中的冰霜雲煙,隨著日頭高升、四季回,統統煙消雲散。
……
晉國皇宮。
晉帝看著手中函,角悠悠上揚。
流蘇俯替斟了一杯熱茶,哪怕此時已步
夏日,晉帝的依舊懼寒,宛若將行就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