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深吸一口氣，眼眶紅得驚人，慢慢轉朝自己房間走去，一步一步都很沉重，仿佛正在慢慢陷泥潭和黑暗。

    然而就在此時，楚寒煙忽然笑了。

    笑聲清越又靈，帶著濃濃的染力，一下就驅散了阿力心中窒息般的痛苦，讓漸漸枯萎腐爛的腔再次長出來。

    阿力沒想過，原來僅僅隻是聽到的笑聲，他都能如此愉快。

    他回眸看向，後者正拭眼角笑出的眼淚，“哎呦喂呀，阿力你可真是個天才。”

    阿力薄輕抿：“……”

    楚寒煙亮出白白的貝齒，用大拇指指著自己道：“妙音公子我當然見過，不僅我見過你也見過，大牛、岱鳶都見過，他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他就是本小姐我！”

    楚寒煙就是妙音公子？

    阿力有些不相信：“可你從前從來不彈琴。”活著說從來不曾在他麵前彈琴，他還記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琴的人永遠是他。

    當然，他十分那種寧靜便是。

    楚寒煙眨眨眼道：“這不是因為你彈的好嘛？既然你彈得好，又何須我出手呢？”

    阿力：“……所以綠水琴師就是你？”

    “嗯啊，是我。”

    “你……什麽時候學的？”

    “這個說來話長。”男人的模樣太可憐了，楚寒煙都有些狠不下心來，“咳咳，但如果你願意給我衝杯茶，或許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

    “雲茶？”

    “好。”

    致的流水涼亭中，阿力尋了

    茶替楚寒煙衝茶，香氣宜人，夏風徐徐，楚寒煙也和他坦率分了自己的經曆。

    包括前世的的一切。

    從楚寒煙來到這個世界開始，雖然有魁仙老翁的寵也有小公子的陪伴，但心中最深的卻無法何人分。

    因為是異界幽魂，這讓總有種無法融世界的生。

    當在對無眠和盤托出的時候，曾做了最壞的打算。

    無眠可能會將當場怪、妖死，無眠或者會殺了試圖喚醒九，等等，每一種假設都不會有完的結局。

    但無眠什麽都沒做，隻是將苦和痛楚深深掩藏，送離開並在後來的日子中暗暗相護。

    楚寒煙的心並非枯木頑石，怎麽會不。

    但也僅限於此罷了……

    ，激。

    愧疚，不安。

    然後兩人分立於命運的兩端，隔著奔湧的暗流期盼對方的生命裏，時能溫，歲月亦靜好。

    僅此而已。

    聽完楚寒煙的話，阿力蹙眉道：“所以那首曲子，你真的收了萬金？”

    楚寒煙笑瞇瞇道：“收了呀。我那個時候不是著急給兒子治病麽，你都不知道那些江湖人士心有多黑，藥材的價格開得一個比一個貴，若將來被我再到他們，哼哼。”

    阿力垂眸，輕聲道：“你辛苦了……對不起。”

    “沒什麽對不起的，再說你對不起的人也不是我。”

    “嗯。”阿力用茶蓋撥弄茶湯，許久後輕聲問，“你說，會恨

    我嗎？”

    楚寒煙怔了怔，道：“我不是，我無法替回答。”

    “那你呢？你會恨我嗎？”

    “我不恨，畢竟我和你之間並無仇恨，我還要謝謝你給了我兩個如此可的兒子，讓我在這裏找到歸屬。”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曾遭遇九遭遇的一切，你會恨我嗎？”

    “會啊。”楚寒煙果斷道，“你在說什麽廢話，怎麽不可能不恨？你想想，九拋棄丞相府嫡小姐的份守護在你邊，無論是出於什麽原因，但你和在一起了，你選擇了接，那你應該是的對嗎？可你卻拋棄了，甚至是背叛了，這一切都因為你無法從心深信任，你從未將放在同等之地，尊敬、護、傾聽、陪伴。”

    阿力長長的羽睫好似驚的蝶般了，許久後道：“嗯……我，很很……隻可惜明白的太晚。我……從小能得到的純粹太太了，我邊又布滿了殺機和背叛，所以我總是猜疑、揣測、不安、茫然……所以對於，我明明早已深陷卻不敢承認。我怕我一承認，我從前堅持的一切都會土崩瓦解。”

    楚寒煙沉默，又見阿力慢慢張開手，這雙手中充滿力量，能攪風雲，能主宰生死，卻親手害死了自己的人。

    “我……是一個懦夫……”

    男人嗓音沙啞沉緩，夾雜著破碎栗，如同淅淅瀝瀝無盡的冬雨，

    浸到楚寒煙的心中，讓的腔不由得泛起疼痛和酸。

    什麽都沒說，隻是替他斟了一盞茶，希這盞清茶能給他一點點藉。

    九的死亡，是他一生都無法醒來的噩夢，並非夢中人，無法切理解他的痛。

    然而男人消瘦的軀，凝了冰霜的還有幾乎枯槁的靈魂……

    或許對於男人而言，活著才是折磨。

    可他上有責任，這份責任不僅是家中兩個稚兒，還有大齊上下千千萬萬的百姓。

    所以他必須活著……

    就算心髒已傷痕累累疲憊不堪，也要活著。

    因為他是大齊的戰神，是百姓的依仗。

    “抱歉。”阿力艱難扯出一抹笑來，“哪怕綠水琴師不是你，我也不該幹涉你的生活太多，我逾越了。”

    楚寒煙嚨堵得發疼，許久後端起茶盞一飲而盡，道：“沒事，反倒是各國使臣很快就會抵達，你應該好好準備一下。”

    “嗯。”

    “那我繼續去查賬了。”

    “好。”

    楚寒煙在嶽國中的產業不，一一巡查後發現並無什麽問題，看來甘瀚的能力非常不錯，可以重用。

    隨著嶽帝大婚之日逐漸接近，楚寒煙忽然等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臉上有一道火紅的掌，眼淚滴答滴答往下淌，神憔悴又懵懂，好不可憐。

    楚寒煙一愣，道：“你這是怎麽了？”

    “姐姐……”虞書意委屈地直噎，“姐姐……我真的沒有要搶我姐夫的意思，我

    也不知道為什麽皇後的人選變了我，我……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