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楚寒煙將幾個小家夥哄睡之後尋上了天源公子，後者正在燈下看書，這本書乃楚寒煙閑暇時所撰寫的，算是雜文，天南地北想到什麽算什麽，但天源公子卻看得津津有味。

“來了？”

“嗯。”

“請坐。”楚寒煙頷首，邁步到天源公子邊，後者替斟了一杯雲茶，正是今年雲城新產的明前茶。

有了楚寒煙的運營，雲茶的早已價值千金，當然先前條件是它本品質極佳。

“謝謝。”

“哪裏，若非有殿下，這雲茶而今還不能被世人所知呢。”天源公子嗓音和煦溫雅，“不知殿下您深夜來此有何要事呢？”

“論道會，能不能請您代為主持？”

“我？”

“我知道此事非常為難您，隻是我已經準備明日就啟程了。”

雖然楚寒煙沒說自己要去何，但天源公子已經料想到了，他放下茶盞，垂眸道：“殿下，因為您的號召，天下學子都想要聚集於此地，而您卻想要不告而別，這豈不是失信於天下了？”

楚寒煙笑道：“沒了一個護國公主卻來了一個天源公子，天下學子應該更高興才是。”

天源公子搖了搖頭，歎息道：“殿下您可莫要說笑了，本公子如何能及殿下？”

因為楚寒煙這些年一直在鑽心“研究”，所以並未太關心自己於四國、於天下的名譽如何。

畢竟楚寒煙一不想做聖人，二不想做帝君，何必在意這些。

隻是而

今對上了天源公子認真的雙眸，才想到事實可能和所想的略有偏差。

楚寒煙垂眸道：“但我必須去。”

天源公子輕笑一聲，問：“為了無眠？”

楚寒煙並未多言，隻是靜靜看著天源公子，後者道：“殿下，當初他能為了大局，為了天下，為了萬萬大軍舍棄您。而今您也能因為大局，為了天下，為了萬萬學子暫時放棄他，不是麽？”

楚寒煙心中輕，靜靜看著天源公子，後者角淺淺上揚，道：“殿下，您若能把握這次機會，就會死文人之首，這天下讀書人都會以你馬首是瞻，無論對您還是對大齊，亦或是太子璽，都是百利而無一害，本公子請殿下您細細思考一番吧，畢竟機會難得。”

楚寒煙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聲最初還略帶製，後來卻越來越大，連眼中都似乎要浸出霧來。

不可兼得，不可兼得。

當初的無眠是不是也麵臨了這樣的抉擇？

總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隻要等他控製了局麵，便能柳暗花明。

但峰回路轉之後，故人是否還安在？

天源公子隻是安靜坐在一旁，等笑夠之後給添了一盞茶。

終於楚寒煙收斂了笑容，淡淡道：“你說的對。”

“殿下明智。”

“嗯。”楚寒煙起道，“那就有勞公子您幫忙主持論道會了。”

天源公子驚訝抬眸，沒想到說了這麽多楚寒煙還是決定去尋無眠，他輕笑道：

“殿下還是要走？這青史之名，您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