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煙起,回眸凝視天源公子,輕聲道:“青史之名,後人論說,又與我何幹呢?我隻知道在昆侖絕壁他舍護我,恨也好,愁也罷,早已隨風消散,而我隻是想隻他是否安好,僅此而已。”
天源公子攥手中的書冊,道:“你是不是對他還有餘?”
楚寒煙笑了,反問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與公子你可有關係?”
天源公子沉默,許久後才道:“我以為殿下並非這等會被所束縛之人。”
楚寒煙就頷首:“我的確不是,我已經不再心悅於他。”
“那你又何必要再去尋找他?”天源公子嗓音微微降低,帶著及不可查的暗啞,“尋回來又能怎樣?是不是因為他若還活著,就能緩解你的愧疚?”
“愧疚?”楚寒煙細細品味這個詞,冷嘲道,“有什麽好愧疚的?這種無聊的緒,他對我沒必要有,我對他也一樣。”
天源公子幽深的雙眸如同漩渦,似乎能將楚寒煙的靈魂都吞沒,他問:“那你為何執著要將他找回來?竟然你已經不再他,為什麽不放過他?”
“嗬嗬……”楚寒煙輕笑一聲,語調詭譎又悅耳,宛若從暗夜中誕生的妖魅,徐徐道,“是的,我的確不再他,但是我也不會放過他。”
楚寒煙明白自己就像是一個執拗的偏執癥患者,一邊偏執的不願再他,一邊偏執的不願意放過他。
就如同偏執的
記住了過去無眠對的不信任,對的背叛,對的傷害……同時也偏執的記住了無眠對的,對的付出,對的犧牲……
楚寒煙心想,無眠所他被困住了,前進不得後退不得,離開不得放棄也不得。
但呢?
何嚐不是一樣?
被困住的不僅僅隻有無眠一個人,也在這座樊籠之中。
所以他們二人注定這一生都要糾纏到底,也好,恨也罷,他們用和恨,用愧疚和痛楚……畫地為牢,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在牢籠中呆到死亡!
不,又或者對於楚寒煙這個外來的靈魂而言,死亡也不意味著結束。
天源公子怔怔著笑容淺淺,豔無雙的楚寒煙,忽然笑了,道:“沒想到啊,堂堂大齊護國公主殿下,天下學者心中的高山,天下百姓心中的聖人竟然是一個瘋子?”
“瘋子?”楚寒煙淡淡搖頭道,“我不是瘋子。”
若瘋子,這個事早已落幕了。
要麽是不顧一切將所有世俗牽掛都斬斷,要麽是不顧痛苦和磨難再次深彼此。
但不是瘋子,隻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怕痛,怕疼,怕失,怕苦楚,怕茫然的普通人,一個放不下、割不舍、斬不斷、離不開的普通人……
無眠也一樣。
所以他們注定了無法訣別,無法攜手,注定了要在這樣的回中掙紮。
天源公子點點頭,替自己添了一杯茶道:“既然護國公主殿下已
經有了決定,那本公子便不送了。”
楚寒煙看了眼天源公子上蓋著的毯,蹙眉道:“公子的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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