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我們把人看水，渡客看作雨一樣落到我們星球的洪流。”江燁說，“對付水的辦法，有一個詞，堵不如疏。”

    “古代兵法有個老詞，圍師必闕，包圍一支軍隊，要留出一個給對方逃跑的缺口，如果沒有缺口逃跑，被圍的敵兵就會拚死抵抗，造我方的極大傷亡。而一旦有了缺口，敵軍很容易崩潰，彼此爭搶去缺口逃跑，兵敗山倒，不會有幾個人想著拚死抵抗。”

    “為什麽各星球的渡客要拚了命地來我們這裏？”江燁掃視全場，“最深層的實質是什麽？”

    “延壽手？”丸子頭說。

    江燁搖頭，“對死亡的恐懼。”

    會場上的眾人表不一，有茫然的，有瞬間被點醒的。

    “因為大家都怕壽耗盡，都怕死，所以要想辦法延長壽命。”江燁說，“正規的移民方式走不通，於是有渡。就像被圍困的軍隊，沒有缺口能走，隻好強行突圍，殺出一條路，這條路就是渡到我們的星球。”

    “我們剛剛開會討論，說的一直是圍堵式的辦法，但這種圍堵會給我們造極大損失。我們要用太多的社會資源去遏製這些渡客。”江燁說，“堵不如疏，與其不斷加大強度反渡，不如把這些渡客轉移一下，轉移到能增進社會發展的方向去，讓我們的關係從對抗轉向合作。”

    “您的意思是……”丸子頭睜大眼睛。

    “我盡快再拿一顆星球，一片荒蕪的那種。”江燁說，“然後製定規則，想要做延壽手的外星人，需要在新星球生產建設居住多年，創造多價值，才能獲得手資格。”

    “同時，把三顆星球的延壽手資格進一步鎖，比如手名額的統計截止到本周，下周以後，這三顆星球就不理手預約了。”江燁說，“一邊一邊鬆，圍三缺一，把渡客們都趕去新星球生產建設，這也是為人類做貢獻。”

    “我這個方案，各位討論討論？”江燁掃視全場。

    會議開始進行。

    容很簡單，討論大量人口進全新星球之後的治安問題，畢竟在座的大多是警界人士。

    一個下午和一個晚上很快度過。

    會議效率很高，大致的方案迅速敲定。

    ……

    早晨五點，第一縷線過巨大的落地窗，黑暗一夜的辦公室。

    江燁眼皮一下，從辦公室角落的小床上醒來，忽然覺被窩裏熱乎乎的，溫度不正常。

    掀開被子一看，岑夜夢穿著紅的，像狐貍一樣蜷在旁邊，正拿著手機玩。漂亮的臉龐被手機屏的照亮。

    “什麽時候來的？”江燁往下了，讓自己的臉和妻子的臉齊平，然後蓋上被子攏住兩人。

    “剛來十分鍾。”岑夜夢笑了笑，“新星球選好了嗎？”

    “沒呢，這不是你來商量商量。”江燁說，“我篩過幾遍了，昨晚戴首長打電話來幫忙篩了一下，剩下幾個預案供我們挑。”

    “一會兒再說，再躺一會兒。”岑夜夢打了個哈欠，放下手機，“我最近總是犯困。”

    “檢過嗎？”江燁也打哈欠。

    “正常，激素水平有點下降，醫生說可能是作息不規律導致的。”岑夜夢瞇起眼睛，“半小時後起，好吧？”

    江燁點點頭，手指了指路過的掃地機人，“那盤子，說你呢，半小時以後我們起床。”

    掃地機人沉默了兩秒，“說我嗎？”

    “這屋裏還有其他像盤子的家嗎？”江燁反問。

    掃地機人憤怒地轉過去，鑽進沙發底下消失了。

    半小時後，猛烈的撞擊聲從床下傳出。

    江燁和岑夜夢一起被驚醒，抓著床沿探頭往下看，掃地機人正猛撞床柱子。

    “好了好了。”岑夜夢說，“我們醒了，你去忙吧。”

    掃地機人沒吭聲，默默離開，又鑽到了沙發底下。

    夫妻倆起床，來到辦公桌前。

    江燁輕點幾下屏幕，一連串的星球信息立刻彈出。

    星球大小、大氣分、宇宙位置、本土生、氣候環境、自轉周期、礦產分布……

    “你先看著，我去給你接杯熱水喝。”江燁說。

    岑夜夢抱著在江燁的椅子上，點點頭，開始認真讀星球信息。

    江燁接了兩杯熱水回來，一杯遞給妻子，一杯自己端著。

    “這顆新星球你打算給誰主管？”岑夜夢問，“居藍藍嗎？”

    “怎麽可能？”江燁笑了，“居藍藍有黑曆史，對人命看的不夠重，這顆新星球會人口眾多，人口眾多的星球不能給居藍藍。”

    “那……劉季梓？”岑夜夢問。

    江燁點頭，“我先主管一段時間，等這顆星球步正軌，我就離出來，給劉季梓主管。”

    “那是不是應該問問的意見？”岑夜夢說，“我覺吧，這些星球都合適，看上去都發展前景優異。”

    “這已經是篩選過的。”江燁道，“換句話說，這幾顆星球是滿意的，而且也挑不出來。”

    辦公室門忽然被敲響。

    “請進！”江燁說。

    門打開，劉季梓氣籲籲地進來，純白的運服，腦門上全是汗，一看就是剛晨跑完。

    “正好，我們在挑星球。”江燁說，“來一起商議商議吧？”

    “有個新況。”劉季梓表微妙，“智菌說它想要一個星球。”

    “啥玩意兒？”江燁和岑夜夢異口同聲，表驚愕。

    “居藍藍用了一部分的智菌，分析星球易市場。這段時間智菌一直幹的不錯，能有效預測市場向和分析數據。”劉季梓說，“但是今天早上，智菌忽然提出想要一個星球。”

    “它們要星球幹什麽？”江燁問。

    “說是可以幫我們占領星球，改造環境。”劉季梓說，“隻要我們把一部分智菌打到那顆星球，再按照它的指揮提供一定的幫助，智菌就能快速幫我們重塑星球環境，開發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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