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燁和翁子默陸陸續續談了三個多小時。

    談話結束之後，翁子默領命離開，回惠勒星開始聯絡較大的軍閥勢力。

    江燁也沒閑著，第二天就乘坐軍艦奔赴流亡星。

    到流亡星後的第一件事，當然是回家找妻膩歪一番。

    江燁和岑夜夢都覺夫妻倆這種膩歪很浪費時間，影響工作進度，但是每次見麵還是完全忍不住。就像兩顆磁鐵，啪一下粘在一起，本沒法避免。

    膩歪完了，就該幹正事。

    視察軍工廠！

    江燁和流亡星各大軍工廠的廠長進行了集談話，私下代可能很快會有大訂單，工廠應該提前做好準備，包括回撤一定的投資資金，低價時購原材料囤積，準備生產線擴大等等。

    江燁還和流亡星兵部大臣黃冰煙私下見麵，委任黃冰煙擔任惠勒星軍火供應的總負責人，協調各地軍工廠按時出貨。

    黃冰煙也深，這畢竟是重任，更是江燁對的信任。

    雖然現在江燁手裏已經有江燁星、畢嶸星、流亡星、螺旋星四個大星球，外加隕石星、信客小行星帶兩塊領地。

    但是經過深思慮之後，江燁還是決定把惠勒星的軍火訂單給流亡星，偏一下這顆星球。

    流亡星的位置特殊，在銀河帝國邊緣，借此機會可以大力發展流亡星的軍工企業，將來出口軍火也方便。

    畢竟，銀河帝國邊緣的星球都承擔著或多或的防衛力，隨時會有奇形怪狀的外星種從深黑的宇宙中出現，見麵就容易打起來，軍火市場前景無限。

    江燁重點視察的軍工廠，都是一些比較傳統的工廠。

    比如傳統槍支彈藥的加工廠，單兵使用的機槍、衝鋒槍、突擊步槍、手槍，以及迫擊炮、榴彈炮、火箭炮、火箭筒、地雷之類的東西。

    較為先進的則是機械兵工廠，江燁特地叮囑工程師們提前開始設計，不能賣給惠勒星太先進的型號，隻能賣一些能低劣的原始型號，盡量通過設計降低本，以便多多賺錢。

    還有一些軍車工廠，裝甲車工廠，無人機工廠，戰艦工廠等等，江燁幾乎全都轉了個遍。

    有些工廠江燁都沒聽說過，從外麵看也是平平無奇，但進去之後別有天，規模大的離譜，設備先進的離譜。

    聽聽廠長報的數據，表麵產量每個月40萬發炮彈，瞞報產量每個月1700萬發炮彈，絕大部分貨賣給一些星際武商，牟取暴利。

    當然，瞞報是對外瞞報，主要是規避相關行業協會的規模生產限製，賺到的錢該上還是上的。

    很多類似的工廠都有相當規模的瞞報產量。正常生產的軍火，無論是彈還是外包裝，都有“產自流亡星”之類的信息標注，最次也要寫個流亡星的行業代碼。

    但是瞞報生產的軍火，則清一的三無產品，沒有“產自流亡星”，沒有流亡星代碼，甚至還會刻上其他星球的代碼，往往是一些混淆視聽的碼。

    這些三無軍火會打包出售給某些星際武商，再由大武商轉給小武商，小武商乘坐飛船東奔西跑在宇宙中穿梭，傾銷給各大星球。

    收貨的星球武裝本不知道手裏的家夥是哪裏造的，偶爾有個代碼，查一查還無結果，或者指向一個早就人煙滅絕的幽靈星球。

    江燁還特地看了一下工廠的部文件，發現很多貨居然走給老丈人了。

    江燁第一反應是不妥。

    但是仔細想想，沒啥不妥的。

    流亡星是自己老婆管著，這裏生產的軍火被老婆私底下賣給親爹，也是理之中。

    而且又不是白送的貨，老丈人每次進貨也都慷慨付錢，這些錢最終還是到了江燁的賬麵上，再由江燁簽字花出去。總之整個流程是水不流外人田的作。

    至於瞞報，瞞的也是外人，岑夜夢沒有對丈夫瞞的意思，這些工廠的數據文件江燁都是有權限隨時查閱的。

    總之，這一趟周遊軍工廠之行，江燁參觀的是目瞪口呆。

    江燁有種覺，自己手裏的領地範圍越廣，人口越多，經濟規模越大，就會有越多的況自己看不到。

    江燁能看到每年的軍火生意盈利報表，能看到每個軍工廠開在什麽位置，但那隻是賬麵上的一個數據，非常虛幻。

    在他完全沒到過的地方，像這樣日夜不息運轉的軍工廠，一堆一堆地開，就像初春雨後的草原般瘋長。

    每個軍工廠都有大量的工人，他們的命運捆綁在工廠裏，勞作，生活，發生各種各樣或俗套或荒誕的故事，就像一個與世隔絕的獨立小世界。

    在江燁睡覺的時候，每個星球都有無數的小世界在運轉，江燁工作的時候，無數小世界依然在運轉，但是江燁並不知道每個小世界是什麽樣子的，發生過什麽事。

    這種覺還奇妙。

    離開流亡星之前，江燁又去找妻膩歪。

    膩歪的途中，江燁把這種覺講給了岑夜夢聽。

    岑夜夢笑了笑，“我早就有這種覺了，老公給你推薦一本古書，卡爾維諾寫的《看不見的城市》。”

    “講什麽的？”江燁問。

    “整本書是虛構的，講馬可波羅和忽必烈的談話，主要是談帝國境形形的城市。”

    “在古代，沒有遠程通訊係統，沒有實時數據，但忽必烈靠馬匹軍隊建立了規模龐大至極的帝國。帝國的疆域是如此遼闊，以至於超過了皇帝想象的邊界。”岑夜夢說，“有一些城市，皇帝永遠不可能親眼見到，甚至連聽說都沒聽說過，但皇帝卻統治著那些城市。”

    江燁沉思良久，“老婆你把我的覺準描述出來了，我現在有那麽多星球，在這些星球上，很多地方我可能永遠不會去，很多地名我完全陌生，但我卻統治著這些地方。”

    “想想簡直有種神奇到荒唐的覺，我一個凡胎，又不是什麽能移山填海的仙人，居然能統治這麽多星球。”江燁表複雜，“銀河帝國也是一樣，高維生的文明統治著無數的星係，我沒有見過那些高維生，卻聽從他們，他們不知道我江燁的存在，卻能號令我。最為神奇的是，這樣的結構卻能有效地發展下去，讓無數生向著銀河係外擴張。”

    “所以真相就是，並非你自己的力量統治了這些星球。”岑夜夢微笑，“就像你演講的時候經常說的，江燁星是江燁星人的江燁星，畢嶸星是畢嶸星人的畢嶸星。隻不過江燁星和畢嶸星的人都相信你，於是你是星球元首。”

    “人類或者其他的外星文明，之所以能在眾生中穎而出，是因為我們這類高等種，能相信一些看不見不著的東西，從而凝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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