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鎮元果如薑憲吩咐的那樣，隻開了鎮國公府的側門，派了大管事在門口迎客。    就算是這樣，也頗讓偶爾路過的人驚訝——鎮國公府的正門隻有在迎接皇帝，大年初一，或是國公、世子大婚的時候才會開。    薑鎮一路無語和舅母鎮國公夫人房氏穿過儀門、繞過正廳到了薑鎮元和房氏正院的書房。    這就是家裏人家裏事的意思了。    薑憲給薑鎮元行禮。    薑鎮元今年四十有二，因久居上位，又保養得宜，材削瘦拔，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反倒是他的夫人房氏，雖然比薑鎮元三歲，看上去卻像薑鎮元的姐姐了。但他們夫妻很是恩，薑鎮元房中沒有妾也沒有通房，親後隻生了薑律一個兒子。    他坐著了薑憲的禮。    按律，他們一個是郡主，一個是國公爺，品階相等。按族規，他們一個是長輩，一個是晚輩。不論國禮家禮薑鎮元都在薑憲之上。    房氏親自給薑憲端了茶點進來。    薑憲起道謝，坐在了薑鎮元下的太師椅上。    房氏溫嫻淑地打了屋裏服侍的，幫他們帶上了門。    薑鎮元清冷端肅的麵孔上這才浮現出些許的擔心，流出行伍出的爽直來：“你出宮一趟也不容易，有什麽事我們就開門見山好了。你是不是在宮裏遇到了麻煩？”    薑憲抬頭著自己的伯父。    不管是前世今生，他都是最信賴的人，最依仗的人。    每次出什麽事的時候，不管伯父是怎麽想的，但都會在的後支持。    輕輕地放下手中的茶盅，轉了轉手上戴著亦金鑲百寶的甲套，道：“伯父，皇上，要娶我做他的皇後。”    薑鎮元愕然，隨後皺了皺眉。    薑家的子嗣單薄。    自開國到現在，嫡支隻有薑律和薑憲，不出五服的隻有個薑含，不出七服的隻有個薑縱。薑鎮英要尚永安公主的時候他就不同意。可當時的皇帝孝宗正是籠絡薑家的時候，薑鎮英又是兒子，從就跟著母親往宮裏跑，十倒有九和先帝英宗皇帝呆在一塊，自然也就認識了永安公主。兩人年紀就愫暗生，永安公主沒等及笄就吵著要嫁給薑鎮英，薑鎮英不尚公主就不吃飯，孝宗皇帝又樂見其，太皇太後也希薑鎮英能做自己的婿，薑家沒有辦法，隻好答應了。    結果是薑鎮英英年早逝，永安公主本不願意獨活，隻留下了獨苗苗薑憲，卻又偏偏被太皇太後抱去了宮裏養著，他們薑家的人十半月也見不到一麵。    如今皇上又私下裏要求娶薑憲……    他很不讚同。    隻是這個侄他心裏雖然惦記，可長這麽大卻沒有過幾句話，每次見麵到是安安靜靜，看上去文秀又懂事的樣子，但到底是怎樣個子喜好，住在慈寧宮裏，他就是有心打聽也怕別人誤會，以為他是要窺視後宮，讓他很是為難。    如今他唯一的侄開口就要嫁給皇上，他想勸勸，又怕自己貿然開口讓薑憲起了逆反之心，如當年的薑鎮英一樣，隻要一提不讓他尚公主，他就能瞪鼻子上臉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薑鎮元隻好在心裏仔細琢磨，一時間不知道什麽好，隻好端起茶盅來喝茶，眼角的餘就落在了薑憲放在茶幾上的手上。    那手白白的，比剛出生嬰孩的臉還，卻在指上套了個護甲。

    那護甲足有一寸有餘，金黃的，雕著茶花和菖的花紋，鑲著芝麻大的貓眼石、金剛石、碧璽石、石榴石，瑪瑙石……有種繁華的奢。    再看的扮裝。    外麵穿著件合素麵杭綢夾棉褙子，烏黑的青整整齊齊地挽了個攥兒，通上下除了那手上的護甲，就隻戴了個珍珠箍。    薑鎮元一口氣就堵在了嗓子眼裏。    他弱弱的侄，花般的年紀，本該穿紅著綠，翠圍珠繞，送進宮去，卻被養了老太太的習慣，還戴什麽護甲，穿什麽素服。    瞧瞧這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在給人守寡呢！    他們趙家全是些寡婦，他們薑家的人可還活得好好的！    薑鎮元頓時怨氣從生，叮叮當當地放下了茶盅，角翕翕就要拒絕這門親事，轉眼卻看見薑憲端起茶盅來喝茶。    薑鎮元心中一。    保寧，太冷靜了。    那端著茶碗的手，不如山，也沒有一下。    太皇太後素來溺他這個侄，卻來找自己這件事，這門婚事不是曹太後明確表示了不同意，就是太皇太後也不答應……此時應該正是苦惱之時，怎麽能這樣的穩如泰山？    薑鎮元想了想，試探著道：“保寧，你自己的意思呢？你想嫁給皇上嗎？”    薑憲此時才鬆了口氣。    年紀還，父親活著的時候就是個孩子子，伯父才是家裏的頂梁柱，當家作主慣了，未必能把的話聽進去。這才想著得開口就出其不意，讓伯父對另想相看……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伯父是知道我的，從就在宮裏長大，到了外麵，看著那些主持中饋的侯夫人，伯夫人，算帳理財我不會，管家際我不會，紅烹飪我不會，還是呆在宮裏好。”前世薑憲沒有機會對家裏人的話，這世借著這個機會了出來，“皇上這麽的時候，我覺得也不錯。嫁給了皇上，也就是從慈寧宮裏搬去了坤寧宮，還可以和外祖母，太皇太妃做伴，皇上也是從一塊兒玩大的，喜好習慣也都差不多。”    薑鎮元聽著差點吐。    趙家可真是厲害。    幾代帝王把薑家的人像溫水煮青蛙似的，到底全給煮了。    他開口相勸，薑憲已道：“可我又想，我既然要嫁皇上，總要把皇上的事清楚吧？免得到時候後悔，連和離都不。”    薑鎮元自侄進了這門，這是的最讓他舒服的一句話。他點著頭，道：“你這麽想就好。我們薑家五代，才出了你這麽一個姑娘。這下沒有你配不上的男子。縱然不嫁皇上，也有大把的好男兒等著你挑。”    薑憲忍不住撲哧地笑。    垂簾聽政之後，伯母房氏見到喜歡聽戲，曾經暗示，要不要找幾個擅長音律的世家子弟進宮來服侍。    的伯母素來賢良恭淑，唯夫命是從，是不出這樣的話的。    這恐怕是伯父的意思。    ※    親們，今的加更。    ps：有親問我趙翌是不是在給趙翌報仇，在這裏我要明一下，皇上是從來不會給自己父親報仇的，因為他父親不死，他就做不皇帝……大家從這個層麵試著理解一下皇帝這個比較奇特的職業。    (n_n)~    ※h:18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