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166章另選一塊地
夏稻花有些呆呆的,沉默地抱著自己的雙膝,坐在炕頭,不彈,也不說話。
梨花地摟著,聲音輕地安:
“稻花,你別害怕。只要是人都會死的,只是大伯娘……死得突然了些罷了。”
夏稻花鈍鈍地點了點頭,此時,有幾分茫然。
自己的手上,多了一條人命。
只是,自己明明已經親眼見到了劉氏冰冷蒼白的,這個事實,卻為什麼還是那麼輕飄飄的?
好像距離自己很遙遠,好像浮在空中的氫氣球,自己不去努力抓住的話,就會輕輕隨風飄走了。
自己骨子裡就是個漠視人命的冷漠殘忍的人嗎?
夏稻花萬萬沒想到,那藥的效力,竟然會這樣霸道。
若是自己沒有給劉氏下藥,劉氏自然不會死。
但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即便自己有空間超市這樣的作弊,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盯著劉氏的行為。
若是自己沒有把那藥調換了,此時,變一冷冰冰的的,就是薑氏了吧!
若是自己調換了藥,卻沒有給劉氏下藥,那麼劉氏就會發現藥不對勁,也許下次再手傷害薑氏的時候,就會更加蔽,更加小心,更加讓人防不勝防。
薑氏被金花害得早產,劉氏竟然想害死薑氏,到底在想什麼?
一條人命,竟然如此之輕。
自己殺了一個人,又救了一個人,這份功過,能夠相抵嗎?
夏稻花任憑自己的雙眼放空,腦子裡七八糟的念頭紛至遝來,各種線頭七八糟地攪和在一起,半天理不出頭緒。
但也並沒有很認真在整理這些思緒。
最大的,依然還是茫然,找不到方向的茫然。
梨花看到稻花這樣,愈發覺得是被劉氏的死嚇到了,乾脆拉著稻花,去陪伴薑氏。
薑氏正抱著槐花喂呢,菱花繞來繞去,黏在薑氏邊,不管怎麼說都不肯離開。
好害怕薑氏也會跟大伯娘劉氏那樣,前一天還好好的,第二天就突然就變了一冷冰冰的。
梨花見狀,哪裡還不知道,菱花也被嚇到了。
見稻花只是安安靜靜的,眼神似乎比之前靈活了些,也並沒有別的什麼表現,就拉住了菱花,開始努力安這個年齡更小的妹妹了。
稻花見了薑氏滿臉慈地看著小小的槐花,心中的茫然覺,竟然減輕了許多。
劉氏也許罪不至死,但,的死,到底還是咎由自取。
若是劉氏沒有向薑氏下毒的計劃和行,這一切,本都不會發生。
……
周氏已經安排家裡人把家裡的布置都撤換了,大人孩子的裳,也都換了更暗淡,質地更陳舊的那些。
有一說一,這莊戶人家,雖然不像大戶人家有那麼多守孝的規矩,但家有喪事,總不能表現出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來啊!
到了天黑的時候,去鎮上捎信的夏有貴才回來。
他還帶回來了大房一家子。
夏有財、夏大郎、朱氏、金花、銀花,都來了。就連繈褓中的小人兒阿柳,也被朱氏抱在懷裡帶了來。
大房全都換上了喪服。也帶來了劉氏的棺材和壽。
事出突然,手趕製來不及,這些東西,他們都是從賣棺材的鋪子,現買回來的。
夏有財滿臉哀傷,金花、銀花,都哭得稀裡嘩啦的,十分傷心。
夏大郎和朱氏也都眼圈紅彤彤的,淚水漣漣。
別的房頭看著大房這副模樣,也隻好滿臉哀痛,有些人甚至跟著開始哭了。
雖然不至於像在喪禮上那樣誇張的哭法,但總不好對著一群一刻不停流淚的人,再出笑臉來啊。
一時間,夏家老宅哭聲震天。
鄰居們知道夏家大兒媳婦兒突然得了急病過了,也有人陸陸續續過來探問,表示要幫忙。
夏有財就開始給劉氏張羅著辦喪事。
夏稻花卻發現,夏有財表面的哀傷之下,一直散發著一種冷冰冰的氣息。
而且,每當他的視線落在自己上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有種如坐針氈的不適。
數次之後,夏稻花怒了。
猛然醒過神來——既然夏有財能疑心到自己上,還恨上了自己,那麼很顯然,劉氏的行,他是知人。
想想也是,劉氏手裡那樣霸道的藥,多半是通過夏有財的門路淘弄來的。夏有財,必然也在這裡摻了一腳!
在夏有財再一次雙眼森森地向夏稻花的時候,夏稻花沒有再到如坐針氈,反而怒氣衝衝,滿臉殺氣地瞪了回去。
夏有財被夏稻花給瞪得愣住了——難道自己猜錯了,不是這丫頭下的手?
夏有財一聽夏有貴捎來的消息,就知道劉氏八是誤服了自己淘弄來的藥。
跟夏有貴聊了一陣子,套出來不話,得知前一天晚上,四房給薑氏做了參苓烏湯,還給妯娌們都分了一碗。
當時夏有財就忍不住懷疑,這烏湯怕是有貓膩。
因此他順理章地疑心上了端了烏湯,給伯娘嬸子們挨個送過去的夏稻花。
可是剛剛夏稻花對著他瞪眼睛,反倒讓他覺,興許是自己疑心生暗鬼了?
興許,劉氏是把藥下到了那參苓烏湯裡,結果,卻差錯,一不留神把湯碗拿錯了?把本該給薑氏的烏湯,自己喝了下去?
不,不可能!
如果是這樣,那劉氏簡直就是蠢死的!
可是,倘若不是出了這種烏龍,劉氏又到底是怎麼誤食了那藥的呢?
夏有財百思不得其解。
此時,他看著老宅裡的眾人,總覺得幾乎每個人都有嫌疑,又幾乎每個人都是清白無辜的。
夏有財看來看去,還是覺得,頂數四房的夏稻花,讓他最不順眼。
就算劉氏真的犯了蠢,那也是這個掃把星妨的!
夏有財心頭風雲湧,面上卻一直穩穩地戴著哀傷的面。倒是大郎、金花、銀花幾個,是真心為劉氏哭泣。
周氏滿臉苦地對夏有財說道:“劉氏這個歲數,怕是還得另選一塊地啊。”
夏有財一愣。
他倒是忘了這一茬了。
劉氏死得太過突然,歲數又不夠老,怕是夠嗆能葬祖墳呢!
只是……大郎他們能同意嗎?
夏有財的目掃過幾個子,果然,夏大郎和金花當場就炸了:“不行,我不同意!我娘這既不是橫死,也不是自戕,怎麼就不能葬祖墳呢?”
章節已替換,晚安,好夢,明天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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