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130小貨車
周東北把常見車型以及裝載量都寫了出來,就記錄在老嫖手裏的本子上,什麽樣的車拉多方,清清楚楚。
例如:
1978年以前產的BJ130小貨車,載重量為兩噸,最多能裝3立方。
1978年以後改進的BJ130,載重量升到了三噸,最多能裝4.5立方。
解放141,常見車廂長度為4.2米,載重量五噸,最多能裝8立方……
不過,這些也都是估算而已,上下起碼能差半立方左右,有時候甚至更多一些,但畢竟條件有限,做不到那麽準,沙子有的是,差不多就行了。
現金都是周東北收的,他當然知道今天賣了多錢,見二虎他倆一個得意,一個癡呆,不由笑罵起來:
“看你倆這沒出息的樣子,這才哪兒到哪兒?第一天,各個流程還不悉,以後隻能更多!”
“走,回家喝點,晚上我媽做了豬燉條子!”
三個人往出走,周旺回來了。
“你那兩個朋友來了,都穿著警服!”他說。
周東北嗬嗬笑了,“是海哥和波哥,走!”
三個人蹬上自行車,飛快地騎過小蘭橋,不到十分鍾就進了院子,果然看到了兩輛自行車!
周東北進屋就調侃起來:“你倆不行啊,也不整臺鬥子騎騎!”
東屋裏。
飯菜還沒端上炕桌,趙玉芳和周東南坐在炕沿邊,郝忠海和沈波端坐在木椅子上,幾個人正在閑聊。
炕梢放著一個網兜,裏麵又是全脂、山楂罐頭和麥什麽的。
“回來了?”兩個人都笑嗬嗬站了起來。
周東北立正敬禮,“警察叔叔好!”
趙玉芳起笑道:“這孩子,多大了還沒個正型,我去給你們熱菜!”
周東南輕聲說:“你們坐!”
隨後跟在母親後出去了。
老嫖他倆也寒暄起來。
“不錯,不錯!”周東北圍著他倆轉起圈來。
兩個人都穿著嶄新筆的橄欖“八三式”警服,黃帶鑲邊的肩絆和袖口,斜四邊形大紅的平絨領章。
左臂上是一個藍底紅邊盾形的臂章,上方是一大四小紅五角星,中部是白中文“公安”兩個字和英文“POLICE”字樣,下方圖案區刺繡著黃長城。
“帥,真帥!”他由衷誇道。
郝忠海材清瘦,文質彬彬,而沈波是個典型的東北漢子,高大威武,穿著這服,往那兒一站都不用說話,就能讓犯罪分子心驚跳!
老嫖和二虎也是嘻嘻哈哈,兩個人都覺得能有兩個當警察的朋友,好像腰板都直了不。
很快,紅燒燉土豆上來了,還有一盤新炒的漬菜,五個人盤上炕,周東南給大夥倒酒。
郝忠海忍著不去看。
可到他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的側臉,隨後眼睛就挪不了,看著長長的睫,不由得發起呆來。
“海哥,”周東北輕聲問:“怎麽樣,還習慣嗎?”
房間裏安靜下來,郝忠海還在怔怔出神。
沈波手掐在了他的大上,正好周東南也倒完了酒。
“啊?瘋子,你說啥?”他這才反應過來。
上次他倆來的時候,周東北就看的清清楚楚,這家夥是相中了自己老姐。
周東南放下手裏的白塑料桶,笑道:“你們慢慢喝,我去給東北燒炕……”
郝忠海連忙下地,“我幫你抱柴火!”
“不用!你喝你們的,真不用!”
“沒事兒!”他已經穿上了鞋,“他們先喝著!”
周東南看了一眼弟弟,周東北能說啥?隻好笑著開了句玩笑,“讓我們的公安同誌給我燒炕,晚上我還不得燒得慌?”
大夥都笑了起來,衝淡了剛才的一點小尷尬。
兩個人出去了,沈波覺得這貨太丟人,趕快沒話找話問起沙場怎麽樣,老嫖和二虎你一句我一句,興地白話起來。
周東北想起了上一世,印象中郝忠海和他媳婦很是恩,也沒聽說過他有什麽緋聞,這一點很是難得,起碼說明他重視名譽,為人正派。
尤其是在他集團上市的前兩年,他有著眾多份名頭和社會兼職,什麽興安市企業家協會會長、興安市工商業聯合會副主席、龍江省青年企業家協會副會長、龍江省優秀青年企業家以及連續兩屆某會代表等等。
不過,他那個媳婦在他出事後,表現的可不怎麽樣,與郝忠海的父母爭奪產鬧得沸沸揚揚,據說還在法院門口和他兩個姐姐大打出手過……
院子裏。
郝忠海矮著子在抱柴,周東南在他後說:“我來就行,別把你服弄髒了!”
“沒事兒!”他笑了笑,很快就抱起了一大捧,“走吧!”
進到周東北房間,周東南手腳麻利地開始掏爐灰,雖然已經這個月份了,可晚上還是要燒一會兒,不然後半夜冷。
郝忠海坐在小板凳上,拿著斧頭“哢!哢!”一下一下劈著,要把木柴改小一些,不然爐子裝不下。
“快,往後一點,灰大!”周東南說。
“嗯吶!”郝忠海挪了一下板凳,畢竟才見過兩麵,他不敢表白什麽的,就是想和在一起。
周東南低頭掏著爐灰,雖然才22歲,可在農村已經是大齡青年了,要不是攤上了那個敗家爹,門檻早就被婆踩破了!
當然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小夥子是什麽意思,不由更是張起來。
郝忠海見爐灰都掏出來了,也不顧揚起的灰,連忙起去接手裏的鐵皮簸箕……
“我去倒吧!”
“不用,你不知道倒哪兒!”
“我知道,我來吧!”
“真不用!”
兩個人的手到了一起……
“咣當!”
周東南一張,手裏的簸箕掉在了地上,頓時灰塵四起。
“快出去!”一拉郝忠海的角,兩個人趕快往出跑。
站在門口,郝忠海覺得自己裏好像都是灰了,連忙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東南看了他一眼,不由咯咯笑了起來,他臉上像塗了層灰一樣,都快看不出本來模樣了。
郝忠海不知道在笑什麽,昏黃的燈下,越看越是好看,不由得又是癡了。
周東南也發現了他的異樣,低聲問:“看什麽呢?”
“你真好看!”
郝忠海口而出,隨後悔的真想狠狠扇自己一個,自己什麽時候這麽流氓了,怎麽什麽話都敢說……
周東南麵頰飛上了兩朵紅雲,低下了頭。
郝忠海看的真切,見沒罵自己,忐忑的心才稍稍安定。
月亮悄悄出雲層,一片寧靜隨著銀霧般的月灑進了院子裏。
兩個人依著門框。
或許是唯恐打破這種旖旎的氛圍,都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