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去了兩煙的時間,二胖回來了。
周東北問他:“結利索了?”
二胖連忙點頭。
“如果還有欠賬,我就讓他們找你們要,我不會管!”周東北說完,客氣地了手:“請吧!”
胡老三站了起來,二胖趕快過來把那些錢裝好。
幾個人沒再說話,順著河壩下的土道往北走,背影落寞。
馬大詩人很,幽幽一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圖四說:“人又沒長前後眼,他哪兒會想到有今天!”
楊曆年搖了搖頭,“不是沒想到,他是在賭能不能混過去而已……這小子,看似明,其實就是狗艸豬,稀裏糊塗……”
著他們背影,周東北眼睛瞇了起來,因為他看到了一輛吉普車,後麵卷起了陣陣塵土。
好快!
水利局副局長劉明亮來了!
那輛吉普車越來越近,在胡老三他們邊停了下來,副駕駛的車窗搖了下來……
胡老三站在車窗前,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
不一會兒,汽車又開了,約約看到胡老三他們跟在了後麵,又都回來了。
吉普車剛停,劉明亮怒氣衝衝跳了下來。
砰!
用力關上了車門。
後麵車門也開了,方有容也跳了下來,那頭大波浪有些淩。
劉明亮一副標準的領導打扮,黑皮鞋黑子,白的半袖襯,背著雙手,滿臉寒霜。
周東北笑嗬嗬迎了上去,“劉局你好,你看看,這大熱的天還來視察工作……”
“周東北!”既然已經撕破了臉,劉明亮也不客氣,手指著他,“病好了是嗎?好了就可以無法無天了是嗎?你是不是太不把我劉明亮當盤菜了?”
周東北佯做一怔,“劉局,您這話從何說起?我可是聽不懂了!”
“知不知道這沙場和我什麽關係?”劉明亮手往壩上指了指。
周東北笑道:“當然知道!”
劉明亮眼睛就瞪了起來,意思很明顯,知道你還敢這麽幹?
“全市的河道、沙石,不都在市水利局的領導管轄範圍嘛!”周東北說。
“你?!”劉明亮見他還在裝傻,氣的手都抖起來。
方有容尖著嗓子喊:“你裝什麽裝?”
周東北笑容依舊,就這麽看著劉副局長,完全把這個人當了空氣。
馬小花緩緩靠前,手已經放在了腰上……
車後麵五個人回來了,一頭一臉的灰,劉明亮側指向了胡老三,“他和我什麽關係,你知道嗎?”
“你倆有關係?”周東北先是驚訝,隨後臉就不好看起來,“這麽說,他帶著人去搶奪我的沙場,是劉局你指使的了?”
“你?”這話誅心哪,劉明亮瞠目結舌。
“劉局,”周東北越來越嚴肅,“如果您二位有什麽關係,那麽,我有理由懷疑您在背後指使了這些人,並且間接造了孫洪濤的死亡……”
“我好不容易治好了病,清醒以後,對孫大哥的死一直耿耿於懷!我很奇怪,我們平時相的十分融合,怎麽他就鬼迷心竅要去搶我的沙場?”
“……”
劉明亮臉蒼白起來,額頭布滿汗珠。
好一張利!
自己好不容易把那件事擺平了,可不能再鬧騰了……
原本他想的好,等今年北山工程結束以後,市裏一定會放開各個沙場,那時候再承包幾個地方,賺錢機會有的是!
可萬萬沒想到,胡老三這個敗家玩意兒,不隻是一開始的私下漲價,竟然還想用武力巧奪人家的沙場,最終闖下大禍……
這個周瘋子如果真想翻舊賬的話,這事兒確實麻煩,自己還得繼續往裏扔錢!
想到這兒,不由狠狠瞪了胡老三一眼,眼睛裏滿是怒氣。
“哼!”
他冷哼了一聲,一句話都不想再說了,轉就往吉普車走,這個啞虧吃的,簡直比吞了個蒼蠅還惡心!
方有容還有些懵,“哎,別走啊!”
胡老三看的明白,不由暗罵,大無腦的臭娘們!
周東北在後麵笑嗬嗬道:“劉局,忘了和你說,這位胡老板把這片沙場轉給了我,以後還得請您關照一二!”
劉明亮本就不搭話,抬上了車,朝外麵的方有容說:“你自己走吧,我回單位了!”
“小王,開車!”
吉普車掉了個頭,灰溜溜走了。
方有容臉蒼白,黃皮子走了過去,“姐,我送你?”
“你滾!”
嚇得一聲尖,先前這家夥把自己渾上下掐了個遍,蒼白的臉瞬間漲紅起來,慌慌張張趕快跑,差點摔倒。
黃皮子搖著腦袋“嘖嘖”兩聲,也不知道他在可惜什麽。
胡老三他們招呼都沒打,轉也走了,又一次留下了一串落寞的背影……
“七哥,你們等我一會兒!”
說完,周東北轉上了大壩。
記得下麵以前有三十多輛獨車,此時就剩十多輛了,可見胡老三的生意是真不怎麽樣。
“各位師傅,”他喊了起來,“你們過來一下!”
十多個人爬上了大壩。
“各位,非常抱歉,胡老板把沙場兌給了我,這裏不再需要各位了,都回去吧!”
一個四十多歲麵目黝黑的漢子問:“老板,你包了,不是也得運沙子嗎?”
“這麽運輸太慢了,”周東北搖了搖頭,沒必要和他們多解釋,於是拱了拱手,“各位辛苦了,再見!”
說完,他轉就走,此時楊曆年他們三個也都上來了。
圖四看了一眼這些人,低聲問:“不用他們怎麽辦?以後不是還得找嗎?”
“走,邊走邊說!”周東北邁步往前走,三個人隻好跟上。
四個人走了,留下這十幾個人一臉愁苦,工作沒了,還得再去想飯轍,這就是生活。
“這片沙場,我準備停下來!”
三個人愣了,剛剛拿下來,為什麽要停工呢?要知道一年一萬塊錢可不是小錢兒!
四個人下了大壩,來到馬路西側的小樹林,把三輛自行車推了出來。
蹬上車,周東北跳上了楊曆年的車後座,繼續說:“這兒的沙子質量還行,可河壩太高,兩邊修能跑機車的路,不太現實……”
三個人都點了點頭,他說的都是實,不然胡老三也不會雇獨車往河壩上折騰,承包費也不會比小蘭河便宜一半。
“所以,與其這麽折騰,就不如等冬天封河以後幹……”
三個人腦子都不笨,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封河以後,河麵上能跑機車了,這時再用鏟車挖岸邊的沙子,就能直接裝到卡車車廂裏。
要知道機車能下到河道的口子可是不,雖然繞了一些,也比現在這樣強,搭著人工,去除各種開支,利潤並不高。
楊曆年皺了一下眉,“瘋子,冬天能好挖嗎?”
“也不是在河水裏挖沙,有什麽不好挖的?”周東北笑道。
“挖一冬天的沙子,那得多啊,堆哪兒呢?”
“有的是地方,不行就往涵橋外拉,那邊大片大片的荒灘!”
圖四搖了搖頭,“遠了點,市也有很多地方。”
馬小花靈機一:“可以賣給個人,誰有地方又願意囤著,就買下來,第二年開春往出賣唄!”
周東北朝他豎起了大拇指:“花姐,你是這個!”
馬小花見他也跟著老嫖學,氣的罵了句娘,幾個人都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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