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北環視一圈，繼續說道：“我們還遠遠算不上什麽瓷，現在隻能算是陶！可即使是陶，也經過了製和熊熊大火，為什麽非要去與河邊那些頑石呢？”

    “七哥、四哥、花姐，我希我們最終都能為一件的瓷！所以，還是要潔自好，要想辦法避開那些沒有必要的危險……”

    陶？！

    眾人默念著這兩個字。

    楊曆年看似懂了，卻不深刻，雖然覺得瘋子說的有些道理，可不想他一個人冒險。

    馬小花想了想，卻說：“瘋子，陶不再經曆大火的洗禮，怎麽能為的瓷呢？”

    “好，”周東北點了點頭，“這個問題好！”

    “記住，不論是大火，還是狂風暴雨，它都應該來自同行，來自更高層次的對手！因為，隻有這樣才會使我們長！

    “而這些社會無賴，隻會使我們沉淪，陷做社會大哥耀武揚威的虛假、且毫無意義的表象中，明白了嗎？”

    一桌子的人又沉默起來。

    好半天過後，圖四端起了酒杯，嗬嗬一笑：“聽兄弟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希有一天我們能跟上你的步伐，做一件的瓷！”

    “好！”周東北也不再多說，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幹杯！”

    他知道自己這番話有些超前，甚至有些深奧，他們可能會不以為然，但也隻能潛移默化，能做一點是一點。

    閑聊幾句，他見楊曆年依舊悶悶不樂，隻好說：“這樣，如果我這招兒不好用，你們就一起上，咋樣？”

    “廢話！”楊曆年翻了翻眼珠子，“不一起上還等著被砍哪！？”

    眾人大笑。

    馬小花說：“瘋子，既然你看的如此通，何必自己沾？讓我、四哥或者七哥上不是更好？”

    周東北嘿嘿笑了起來，“我才是馬回子的目標，半年了，我周瘋子也該再沾點了！”

    多數人沒理解他的意思，圖四和馬小花對視一眼，又看了看楊曆年，三個人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砍死孫大馬棒揚了名，這是要立威了！

    大雪漫天。

    河麵上，鏟車“突突突”冒著黑煙，兩輛卡車在裝沙。

    不遠冰麵上站著一群人，周東北頭戴一頂旱獺帽，下一件黑西，腳蹬一雙黑軍勾棉皮鞋。

    北風凜冽，黑皮大下擺被吹的啪啪直響。

    過鵝般的大雪，河麵上約出現了一群模模糊糊的人影，黑一片。

    周東北的左邊站著楊曆年和二虎，右邊站著馬小花和圖四，五個人拉一排，後是老嫖和盧曉等九個人。

    周東北這邊14個人，隻有楊曆年手裏拎著一把鐵鍬，還是剛才在沙場臨時拿的，其他人的家夥事兒都在懷裏。

    人群越來越近，管叉、槍刺、西瓜刀……閃著寒。

    馬回子還穿著他那件髒兮兮的軍大，戴了頂棉軍帽，他的皮不錯，也可能是被凍的，白裏紅，再加上一雙回族特有的大眼睛，看著還真神。

    唯一的憾，個子矮了一些。

    齊保的將軍呢大沒再披著，雙排扣係的嚴嚴實實，估計是太冷了，很搞笑地把旱獺帽的帽耳朵放了下來。

    寬闊的河麵上，兩夥人涇渭分明。

    “周瘋子？！”馬回子咬牙切齒，“都說你現在是興安市第一兒？”

    周東北笑了，“這可是你說的，我就是個生意人而已！”

    “怕了？”馬回子輕蔑一笑，後至五六十人都哄堂大笑。

    齊保這些年就是依仗著馬回子的名聲混，他很打群架，來的路上還十分忐忑，當看到對麵人數後，終於安心下來。

    周東北臉上的微笑毫沒變，等笑聲落地後才說：“我再重申一遍，我周瘋子是個生意人，隻想讓家裏人過的好一些而已，至於你說的什麽兒不兒的，我也不懂！”

    “呸！”馬回子朝冰麵上吐了口口水。

    周東北就像沒看到一樣，繼續說：“你想報仇，我能理解，但我不習慣打群架，咱倆單挑怎麽樣？”

    “單挑？”馬回子明顯一怔，隨後又笑了，“啥意思？人太就想玩花活兒？不敢了唄？”

    周東北看著他，角掛上了一嘲諷，“我怎麽覺得是老馬你不敢呢？”

    場麵安靜下來。

    大雪很快就在眾人肩頭和頭頂落了一層。

    圖四抖了抖上的雪，手進了懷裏，一把鋸短了槍管的五連發拿了出來。

    接著是馬小花、盧曉……

    十把五連發，雖然新舊長短不一，可連一把沙噴子都沒有。

    馬回子和齊保還有後的人都驚呆了，別說他們，就連周東北都是一怔，這才明白圖四和馬小花的底氣怎麽來的，哪怕人他們也毫不畏懼。

    可問題是，這十把家夥如果同時打響，就算沒死人，他們起碼一兩年是回不了興安市了。

    對麵沒有一個人吭聲，眼裏都有了一畏懼。

    齊保開始左顧右盼，琢磨著怎麽跑合適。

    馬回子笑的有些勉強，“到底是放高利貸的，財大氣啊！”

    圖四沉著嗓子，“老馬，別他媽這麽多廢話，打群架我們奉陪，現在問你單挑敢不敢？”

    “敢！”馬回子吼了起來，“打群架也他媽一樣，有種就把我們都崩了，敢嗎？”

    馬小花的槍口對向了他，厚厚的棉手套也不影響他優的蘭花指，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鼻尖，瞬間融化，輕輕一笑，“老馬你是真，要不咱試試？”

    馬回子目閃爍，別人他不敢肯定，可他馬小花是真敢！

    別看他清秀得像個娘們似的，可從他第一天出來玩，就沒和誰服過，他的心狠手辣和相貌正反比。

    想一想後麵隻有兩把破沙噴子，不由也是頭疼，看看人家這隊伍，隻是人比人得氣死人哪！

    想一想，自己出來混這麽多年了，一直都和張大蛤蟆、圖四他們齊名，可最近兩年這些家夥都開始琢磨賺錢了，尤其張大蛤蟆更早。

    圖四自從放印子錢以後，出來扯淡的次數都了，聽說他每天不是在要賬的路上，就是和朋友推牌九，小日子過的那一個舒坦！

    實力相差太過懸殊，啥也別說了，都是錢惹的禍！

    自己以前總看不起齊保放鴿子，但人家能賺到錢哪，看來自己是得轉變想法了！

    他不再看馬小花，轉移了視線，“瘋子，說說吧，怎麽個單挑法？”

    周東北心中暗笑，這就是所謂的老社會！

    他說：“咱倆同時往對方上招呼，看誰站到最後，咋樣？”

    “沒病！”馬回子倒是沒有毫畏懼。

    “好！”

    周東北了聲好，開皮大，從後腰緩緩出了一把斧子。

    這把斧子，肯定不是去年夏天砍孫大馬棒的那把了，不過看那一尺餘長黃的木柄，以及鋒利的斧刃，兩把斧子竟然一模一樣！

    沒辦法，現在他周瘋子獨這一款。

    馬回子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匕首，罵了一句：“！”

    他算是看明白了，不用你一下我一下，特麽一下就能把自己開了瓢！

    “我得換個家夥事兒！”他說。

    周東北聳了聳肩，“隨便！”

    馬回子回看了一圈，尼瑪，沒有一件武能和斧子相提並論的……

    他走到了楊曆年前，“老七，管鍬借我用用？”

    楊曆年橫了他一眼，不過還是把手裏的鐵鍬遞給了他。

    拎著鍬，馬回子站在了周東北麵前約兩米開外，他用力揮了兩下，“行，還算趁手！”

    周東北扭頭說：“四哥，你來喊號子！”

    圖四向前走了幾步，站在了兩個人中間位置，又橫著往後撤了兩步，遠鏟車熄了火，王貴擔心地下了車，裏嘀咕著：“這咋又打上了呢？”

    圖四說：“我喊一二三，就開始！”

    馬回子瞪著眼睛，他想起了眼前這小子捅自己肚子那三下，現在肚子上的傷疤還在，因為是酒瓶子捅的，針了個七八糟。

    都說他周瘋子有什麽免死金牌，關係通了天，可那又能怎樣？

    這個仇，今天無論如何得報了，不然自己還混不混了？

    這個瘋子已經砍死了一個，難不他還敢真往我腦袋上砍？第一次他能囫圇個，第二次還能？

    我他媽還就不信了！

    “準備好了嗎？”圖四問。

    兩個人一起點頭，斧子攥在周東北的手裏，垂在右旁。

    那把鐵鍬，被馬回子拖在雪地上，他輕輕轉鍬把，將鐵鍬刃立了起來……

    “一！”

    “二！”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