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嫖說的實在，聽著也讓人心裏舒坦。

    方有容說：“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會實話實說的，也要替我謝謝他，要不是他，我就……”

    說到這兒，說不下去了，眼圈一紅，又掉下了眼淚。

    老嫖連忙勸了起來，說話聲兒都跟著一起哽咽：“姐，別哭了，你說你這一哭吧，我這心也老難了……”

    兩個人對著淌眼淚，接著，他從兜裏掏出了一塊幹幹淨淨的白手帕，手就去幫眼淚。

    “謝謝！”方有容並沒有讓他，而是泣著把手帕接了過去。

    二虎做了個惡心要吐的表，周東北瞪了他一眼。

    這時，地上的劉明亮醒了，迷迷糊糊剛要往起爬，圖四飛起一腳，劉副局長一聲沒吭又暈了過去。

    老嫖看了一眼，扭回頭又說：“姐，還得麻煩你一件事兒！”

    “你說！”

    “這位劉局醒過來以後，如果想去報案……”

    “報案？”方有容聲音就冷了下來，“他還有臉去報案？如果因為這點傷就去報案，我就和他去水利局，找他們領導好好聊聊！”

    老嫖眉開眼笑，“姐，你也得注意自己的安全，防止這個小人狗急跳牆！”

    方有容笑了起來，眼角還掛著眼淚，“他要是有這個膽子，早就離婚了！放心吧，他比誰都惜自己，不會的！對了，還得謝謝你們幫我出了這口氣……”

    說著說著，的聲音小了，想起了這幾年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真是越想越不值，越想越是反胃。

    “那就好，那就好！”老嫖輕輕拍了拍的手，“姐，那我們就回去了，你好好養著，等恢複了，我帶你跳探戈！”

    方有容破涕而笑，“一言為定！”

    老嫖出了手，啪！兩個人還擊了一下掌。

    四個人往出走。

    “哎，”方有容喊住了老嫖，“你、你別忘了替我謝謝他！”

    老嫖咧一笑，眼睛瞇了一條，“放心吧！”

    走廊裏，圖四朝老嫖豎起了大拇指，“嫖兒啊，以後喝多了哥誰都不扶，就服你！”

    老嫖嘿嘿直笑，洋洋得意地背起了雙手。

    啪！

    周東北揚手就在了他後脖頸子上了，“張閉都是跳舞，你他媽能不能長點心？”

    老嫖疼的呲牙咧。

    二虎憋著笑，“讓你裝，該！”

    ——

    當天晚上，還是宴賓樓國營飯店。

    最大的包間裏，周東北為馬小花接風洗塵。

    最後知道此事的楊曆年也來了，連南山的大眼兒知道以後，都去分局門口蹲著了，直到天黑，才看到走出來的一眾人。

    桌子很大，坐了足足有13個人，周東北讓馬小花坐在了主位，左邊是楊曆年，右側是圖四。

    接下來依次是周東北、老嫖、二虎、大眼兒、土豆、二驢子、大頭、趙腚、老四和盧曉。

    沈波下班以後就去了分局，為了避嫌，周東北沒讓他和郝忠海過來。

    周東北舉著酒杯站了起來，大夥七八舌的聲音才漸漸消失。

    “心，是每個人最好的，它讓人、讓人容！就在昨晚，我們興安市就發生了一件人至深的，人與人之間關的故事！”

    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不明白這瘋子在說什麽。

    “一個相貌奇偉的男人，和一個懷寬廣的人，他們之間非親非故，更是互不認識，可這個男人竟然不顧危險，勇於出現在的麵前，將無私的心奉獻！”

    “這是多麽大的勇氣，這是多麽偉大的心！這個故事必將我們所有興安人，我們小興安嶺的山山水水……”

    馬小花實在是聽不下去，難得的紅了臉，罵道：“你可敗他媽扯犢子了，喝酒！”

    大夥狂笑。

    周東北輕咳兩聲，“行吧，既然不讓我甩詞兒了，那咱們就共同舉杯，慶祝我們的英雄歸來，幹！”

    13個酒杯撞在了一起，發出了“叮叮當當”清脆的聲音。

    再聽馬小花講述一次事經過後，所有人也是不由歎起來，為了他的正義，也為胡老三的倒黴。

    從分局出來以後，圖四已經罵了馬小花一頓，此時聽他講完忍不住又是破口大罵，什麽難聽罵什麽。

    可酒過三巡，他摟著馬小花的腦袋就落了淚：

    “你呀你，你說你個虎玩意兒，萬一那下捅你腰上，萬一你要是沒了，你讓四哥可怎麽活？”

    馬小花也哭了，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和姐姐，四哥是最關心自己的人。

    大夥都喝多了。

    老嫖迷瞪瞪說：“哥呀，咱們這一年可是沒吃喝，錢都送給這些飯店了，要我說，幹脆咱自己幹一個得了！”

    周東北眨了眨眼，這事兒他真就沒想過，其他人都大聲好。

    “拉倒吧！”看到這個架勢，本來他還有一點心，卻打了退堂鼓，“真要是開飯店，早晚讓你們這群狼吃黃了！”

    半夜了，大夥穿好大往出走。

    圖四摟著大眼兒剛要說話，大眼兒趕快說：“四哥，我家老黃活蹦跳的……”

    圖四罵了一句，有些失。

    周東北抱著馬小花的肩膀，“花呀，你說，以後如果再遇到這樣的事，你還上不？”

    馬小花腳步踉蹌，瞇著醉眼反問他：“瘋、瘋子，你呢？”

    周東北瞪起了眼睛，“我他媽肯定上！”

    馬小花笑了，“這也是我的答案！”

    ——

    第二天上午，周東北帶著楊曆年、老嫖和二虎，四個人去了新青林業局。

    他給青山貯木場的朱長友提前打了電話，剛下小客車，就看到了凍得直跳腳的許大寶。

    這家夥前呼後擁，後還跟著八九個小夥子。

    林業局的混子和市裏相比，著打扮上明顯下來一個檔次，一樣的是三九嚴寒都不太戴帽子，一個個抄著袖著脖，抿著髒不垃圾的軍大，著出青茬的小頭型。

    周東北把老嫖和二虎介紹給大家，許大寶挨個握手，隨後大手一揮：“瘋子哥、七哥、兩位老弟，中午了，咱們先去喝酒！”

    老韓家殺豬菜。

    滿滿登登兩桌子菜，那些小兄弟一桌，周東北他們五個人一桌。

    大夥熱熱鬧鬧幹了一杯以後，周東北夾起酸菜鍋裏的一段腸，沾了點蒜泥扔進了裏，味道真是不錯！

    東北各地灌腸的方法都不一樣，有些地方灌的腸是糯鮮香，裏麵添加了大蔥、生薑、十三香、豬油、食鹽以及蛋等等。

    而興安市的腸配料極其簡單，講究的是個可口，一刀切下去，側麵都閃著。

    大夥都沒喝，周東北把自己的意思說了，許大寶“啪啪”拍著脯，“瘋子哥，這幾天咱就喝酒，走的時候保證讓你滿載而歸！如果我許大寶沒辦明白這事兒，你就把我那玩意兒割下來當摔炮兒聽個響兒！”

    得，這哥們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周東北還能說啥？

    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