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青到興安是條雙向車道的土路，開好半天也看不到一輛機車，實的雪路上麵還有一層浮雪，特別的，不過許大寶這貨開的還溜。

    這臺破車裏連暖風都沒有，不過也好，後麵那些凍貨到是化不了。

    一路上打打鬧鬧，時間過的很快。

    許大寶停了車，五個人站在路邊拉一排尿尿，楊曆年著腰大喊：“來，咱比比，看誰呲的遠！”

    結果可想而知，周東北第一，許大寶第二，楊曆年第三，老嫖排在了倒數第一。

    二虎不求別的，隻要能贏老嫖就行，呲著牙瞥了眼雪地上的尿跡，邊係著腰帶邊說：“滿囤，你上火了！”

    楊曆年已經提好了子，可周東北還沒尿完，隻是力小了很多，他賊眉鼠眼地瞅了瞅周東北那話兒，狠狠啐了一口後，還是忍不住羨慕起來。

    尼瑪，本來以為自己本錢已經很足了，看來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特麽扔啊！

    轉念又想起張英英旅社那個滿的老板娘，又得意洋洋起來，小生荒子，大有個屁用！

    周東北哪兒知道七哥尿個尿還能有這麽多的聯想，係好子就上了駕駛位，替下了許大寶。

    車開了一會兒，許大寶坐在副駕駛位置猶猶豫豫，“瘋子哥，那個……我想問問……”

    周東北有些奇怪，“你想說啥呀？磨磨唧唧像個娘們似的！”

    “那個，不知道你沙場還缺不缺人……”

    周東北這才明白他什麽意思，笑嗬嗬搖了搖腦袋。

    許大寶眼神暗淡下來，他這幾年雖然混出了點名聲，可是窮啊！要不是每年秋天倒騰點鬆子木耳蘑菇啥的，估計連子都穿不上。

    他姐夫在貯木場雖然有點小權，可這年頭除非上山黑材，林業局的木材指標他們這些人都不著。

    他也跑過幾趟黑材，讓姐姐知道以後，差點沒把他打折了。

    周東北斜著眼睛看他，又嗬嗬笑了起來，笑的許大寶一頭霧水。

    “大寶子，沙場沒有你的位置，是因為你的在新青，暫時那裏才是你發財的地方……”

    許大寶苦笑起來，“瘋子哥，別說什麽發財了，能不死就不錯了！”

    “兄弟，”周東北笑了，“跟著我幹，不隻不死，幾年就讓你肚滿腸！”

    許大寶眨著眼珠子，不明白他什麽意思。

    周東北笑道：“以後新青這邊發木材的事兒，我給你，怎麽樣？”

    許大寶愣了一下，“你不做沙場了？”

    楊曆年在後麵罵了起來：“你他媽是熊瞎子吧？非得幹個新買賣就把舊買賣扔了？”

    許大寶咧笑了，用力撓了撓腦袋，“明白了，我一直以為瘋子哥那次木材生意是幹著玩呢！”

    周東北說：“沙場不會停，七哥……”

    他回了一下頭，楊曆年應了一聲。

    “沙場我可就給你了，開春前，我會把將軍背也拿下來，三個沙場，以後你得給我管理好！”

    楊曆年懵了，連忙說：“我可不行！絕對不行！”

    “不行個屁！”周東北目視前方，“沙場這塊就是你的，你必須給我擔起來！”

    “別呀，老嫖、二虎和廣誌，他們誰都比我強……”楊曆年真不是客氣，沒腦子幹活他無所謂，可要管理三個沙場的話，他真有些發懵。

    “老嫖和二虎另有安排，孫大哥配合你工作，但你才是大領導！”周東北說。

    楊曆年趕說：“別，還是我配合他吧！”

    “七哥，”周東北嚴肅起來，“咱倆是把兄弟，誰遠誰近你還不知道？給別人我能放心嗎？有沒有能力，能不能管理好，這些都是可以鍛煉出來的，你覺得自己很笨嗎？”

    這一番話，說的楊曆年徹底沒了話。

    周東北繼續說：“未來幾年，木材生意會非常非常重要，所以……”

    他歪了一下頭，“大寶子，新青這邊我就給你了！”

    許大寶一臉興。

    “你挑出幾個機靈一點的哥們，我會給你們每人每月一百塊錢的工資，至於分紅，我直接給你，怎麽分配你自己決定！”

    “嗯吶！”許大寶的就一直沒合上過。

    “不過，用不了多久，你們就不會隻局限在新青本地，其他林業局也要去，有關係嗎？”

    “有啊！必須有！”許大寶又開始拍起了脯，“紅山、友好、紅星、五營、湯旺河、烏伊嶺……兄弟我都有好哥們！”

    周東北知道他說的都是些什麽哥們，臉嚴肅起來，“大寶子，改改你拍脯的病，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麽關係！”

    許大寶臉就紅了，喃喃道：“那個……有的家裏真行，能辦事兒……”

    周東北沒再多說什麽，這小子人不錯，實誠，又講義氣，用好了絕對是塊好料。

    未來幾年的木材生意，需要頻繁的跑下麵這些林業局，自己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第一次可以把路趟出來，可餘下跑的活就得給其他人幹了，不然就得把自己累死。

    除了沙場和木材生意，還有一個計劃已經逐漸形，這才是大事！

    老嫖在後麵抄著袖，已經品出了點味道，看來二哥是想把自己和二虎調出沙場，跟著他專跑木材？

    其實吧，如果讓許大寶和他那些哥們上山木頭，然後再倒手賣給自己，或者哥幾個去各個林業局收黑柴，一樣能發財……

    周東北是聽不到他的心裏話，不然非得一口老噴他臉上。

    他娘的都一年多了，這個貨竟然還忘不了黑材的事兒，再說了，自己能整著指標，用得著收什麽黑材嘛！

    新青到興安近200裏地，開到十點多，已經跑了150裏，前麵就要到紅山了。

    周東北和大家商量：“我想去紅山看個朋友他媽，大夥沒事兒吧？”

    誰都沒啥事兒，於是小客車在前麵下了國道。

    紅山林業局比新青小，整個鎮子隻有一條主路，車在一家食雜店門口停下後，周東北下車進去打聽。

    “老板，來兩盒塔山兒，一盒葡萄！”

    周東北接過煙，撕開一盒拿出一遞給店老板。

    老板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長得很有特點，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他笑嗬嗬接過煙，夾在了耳邊上。

    周東北自己點上一，“老板，我問一下，齊誌明家住哪兒？”

    聽到齊誌明三個字後，店老板的臉不太好看了，說話的語氣都生起來：“不知道！”

    周東北沒覺得意外，咧笑了笑，低了聲音，“我是市公安局的，過來調查點事兒……”